林祭芜冷笑横眉,光笑不说话,哼,他脾气温软,不代表谁都能骑到他的头上作威作福。
来者是客,他算起来也是一枚响当当的贵客,也是主人金口玉牙承认的身份。
何时轮得到你这小小的管事婢女来安排本君?!
银馨信口开河讲了一大通废话,林祭芜权当做是蚊子的骚扰,左耳不进、右耳不用被污染。
现在林公子说要惩戒银馨掌嘴。程阿福听得心跳都要加速了,真想大声拍好称快啊!他虽然是太监,也是有自尊的,银馨自视甚高,看不起他这样的身体残缺之人,他自然也不会舔着脸去讨好对方。
银馨怒目反瞪回去,双手颤抖着装可怜呢。
程阿福心里讽刺她的做作姿态,殿下还醉着呢,表演白莲花给谁看呢。
你给我出去,我不说第二遍,后、果、自、负。少年圆眼怒瞪,颇有气势,他动用了精神层面的威压欺负对方一个弱女子,心里虽然唾弃这种欺负弱小的行为,但是好爽呀怎么办?
虽然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帝皇身份,他高座龙椅养尊处优多年,身上难免沾染了皇者威严高华的气度,修仙者的底气又是另一种超然物外的气质。
也许少年的容貌非倾国倾城的绝色,然如此气质出众的人,更加让人见之念念不忘。
少年气势惊人,惊得满堂人触目惊心,特别是被他针对的女子更是吓得跌倒在地,粉白长裙沾了地面的灰尘,神色高傲的漂亮仙女一瞬间打落为凡间少女,煞白的脸色跟见了死去的老祖宗一样,娇软的身躯在瑟瑟发抖,美目含泪,楚楚可怜。
屋子里最有资格欣赏的男人偏偏喝醉了。
少爷,林公子好过分,他推奴婢推得好痛,求您了,给奴婢做主啊!一声细细又响亮的尖叫传入太子殿下的耳里,男人差点维持不住昏睡的姿态。
银馨在丰府的地位不小,平日作风也是很不讨好人的高人一等,此刻被少年气势吓得腿软,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来扶起她,可见少女平日多么不会做人,只管得罪干净全府的人。
林祭芜正处于情敌警备阶段,一点欣赏少女美丽风情的想法都没有,心态如绷紧的琴弦,听闻少女的倒打一耙,气不打自来。
少年声线太清澈了,一旦降低温度说话,特别有魅力:程管家,你很清闲吗?本公子要与你家少爷秉烛夜谈,还请你们出去吧。
程阿福不想被殃及池鱼,那双脚像是长了根系一样。
林陛下愤怒地仰起脖子,细细雪白的脖子在烛火的辉映下别有一番美感,太子爷躺在少年怀里的动作正是最佳偷窥的姿势,只要少年一直抬着头,根本发现不了某个男人乌眸里碎碎的流光。
某位醉醺醺而迷迷糊糊的太子殿下靠在少年柔软的膝盖上,闻着熟悉的宁静清新香味,感到舒心又不乐意起来,美目不露痕迹地睁大了原来的缝隙,眸里景色朦胧如氤氲成诗的雾气。
程阿福本来还在流冷汗,以及时刻注意着主子的表情,此刻,望见主子愉悦的表情,还有投过来的冰冷目光,瞬间心领神会,明白自己该如何做了。
是,少爷说过您的话相当于他的地位,一视同仁,林公子的吩咐奴才自当遵从。程公公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奴才的听主子的吩咐就好,刚才那种情况幸好他没有自作主张,自以为是的站在了银馨姑娘那一边,现在看来,还是林公子在殿下心目中更加重要一些。
银馨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下去。程阿福一声怒喝,端起太子殿下身边第一红人太监公公的身份呢,银馨不敢不给他面子,她知道,这些内监的耳边风也是很厉害的,丝毫不弱于帝皇枕边的宫妃吹枕头风。
银馨贝齿咬着唇瓣,美眸很不甘心地瞪了林祭芜一眼,纤细的腰肢一扭一摆地随着其他下人的脚步离开内院,林祭芜暗暗呸了一声:臭臭狐狸精,臭不要脸,勾引我孩子的娘亲。
她走三步就回一次头,程阿福早就料到这个女人不死心,全程死死地盯紧她的一举一动,免得她又偷偷跑回来破坏殿下今晚的好事。
程阿福觉得自己真是一位好奴才啊!殿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殊不知俊美脱尘的太子殿下完全没有颠鸾倒凤的意思,他只是想要趁着酒意与林祭芜温存亲近一会儿,毕竟他本来应该在宫门落钥前回皇宫的,此刻被倾盆大雨拖住了行程,乃是天意弄人。
太子殿下从来不亏待自己,想做就要做的性格一直没有变过,只是为了心中重视的人选择了妥协忍让罢了。
他刚才不小心在意识里多嘴跟交流群疑惑了一句,惊诧地发现这场雨背后另有人安排,还是自己非常相信的少年做的手笔,他是多么睿智的男人,如何想不通其中关窍呢?所谓的真相,所谓的答案,不过是少年想念自己,他对自己的情意呼之欲出。
徒磊耳朵清明,听到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察觉到屋里只剩下了两个呼吸声,脑海里明晃晃地照出另一个人的容颜,他思之慕之的少年此刻拥抱着自己,他的怀抱沁香温暖极了,还带着淡淡的奶味。
室内静谧的氛围,二人均默默不语,一个别有用心正在想着如何把人拖上大床成就良辰好事。
另一位心无杂念的男人眷恋着这一刻的美好。
俊美无暇的脸颊忍不住轻轻笑起来,含笑的嘴角带着放松的弧度,深深的梨涡勾人缠绵极了。
☆、同室操戈
今晚,一定要让你撇不清关系。豪情壮志的话语,在这一刻失声,烛光莹莹,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魂牵梦萦。
我们曾经随意淡然的林陛下尝过爱情的滋味,也不愿意回到以前如苦行僧一样干巴巴的白开水单身狗生活,瞧着淡紫色帷幔里太子爷沉静的绝美倾城睡颜,若隐若现的俊美轮廓,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阿鲤眉目如画,写不尽的缠绵风流,他见过男人醒来的冷静淡漠模样,却觉得睡着的男人更加令人动心,安静、无害,任由他摆布的愉悦感刺激着他每一处的感官,阿鲤这张脸真是上天的宠儿啊!
若阿鲤是女儿家,必定是风华绝代的仙子人物,只可惜,照阿鲤强硬的性格,断然不和自己玩什么情趣的,比如换上一袭淡粉色长裙,必定容色艳丽如明珠美玉般俊到了极点。
阿鲤长得如斯漂亮动人,他娘亲又该是何等的绝色大美女呢,难以想象啊。少年下意识地涣散瞳孔,嘴里喃喃说道,轻声细语,恍若六月的微风荡涤着寝室的安谧空气。
徒磊喝的酒看起来多,实则以他的酒量还是浅醉的程度。
他只不过是在装睡。
男人以冷漠为攻击面具,吓退了无数妙龄贵女的接近,这个深宫至尊至贵的男人还拥有着一颗纯真的心,面对少年真挚黏人的感情,他有勇敢的一面,也有懦弱的一面。
勇敢在于他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碍,正视了自己的感情,敢爱敢恨,爱的时候无悔,恨的时候也决绝。
无悔于小羽的出生,决绝的他毅然离开了林祭芜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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