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碎片还未可知,就算真是,它也逃不出这次元空间,早晚还是能找到的。
话是不错,可凡事都有个最优解,你缓一缓查清了再出手也来得及,干嘛非这么着急?还出手那么重?他那条胳膊可是彻底废了你知道吗?
半条。
顾缚槿叹气,一条也好,半条也罢,总之成了残疾,这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我一贯什么作风?
看似冰冷不近人情,实则次次手下留情,哪怕再讨厌的人也会留一线,这才是你。
顾凌洛放回书,躺下,盖好被子。
人都是会变的,小五以前还是个单纯的好孩子,现在呢?
小五那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顾缚槿噎住了,我也说不清楚,等她这次回来了,让她跟你解释吧。
顾凌洛不置可否:拍卖行和代理商那边,别忘了统一下口径。
知道了,十几万的吉他,非要讹人家一百万,你还真真儿是变了,下次再做这种事,你自己来,别给我意念传输让我替你出头。
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顾凌洛闭上眼:别忘了多派几个人盯着那姓江的。
放心吧,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动作,毕竟还是胳膊要紧不是吗?
那也盯紧点儿。
是,知道了!
顾凌洛拉了拉被子,不早了,睡吧。
顾缚槿笑着站起身来,行,睡觉,晚安。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调侃了句:明明动了情,偏还不承认,我看你还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顾缚槿走了,顾凌洛又躺了会儿,隔壁传来磨牙声,被褥摩擦声,还有笔尖蹭过纸面的沙沙声。
那沙沙声不断响在耳畔,早已习惯五感灵敏,不会为这点小吵闹影响的顾凌洛,难得竟失眠了。
她翻来覆去,覆去翻来。
快三点了,刘夏怎么还没睡?
又躺了五分钟,沙沙声消失了,可帘缝依然透着隔壁灯光。
咔哒咔哒
三点零六分,沙沙声再也没有响起,倒是两道呼吸都绵长起来,此起彼伏。
顾凌洛只犹豫了一下,便起身,一个瞬移到了隔壁。
她们果然都睡着了。
刘语冰抱着被子,呼呼大睡,半截身子都在外面露着,幸而别墅暖气足,不用担心着凉。
刘夏趴在卷子上,手里握着笔,眉心不时蹙一下,大约是姿势不舒服,睡得并不安稳。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她枕在脸侧微微蜷起的那只手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悄然翻涌。
她又想起那个集聚了挫败、焦虑、嫉妒、憎恨众多黑能量的男人,尤其是那男人凶神恶煞地抓了这只手!
她鬼使神差地叠上那手,轻轻握了握,心口又开始抽痛了,可她却没有放开。
不知过了过久,刘语冰磨着牙翻了个身,她这才收回手,随手掐了个【水调歌头】。
水蓝光痕如云似雾,缭绕在刘夏身上,没有丁点波澜地将她保持原姿势移到了大床上空。
顾凌洛掀开被子,刘夏缓缓而落,惬意地摊开了四肢,微蹙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不想起~~不想起~~鬼才会想起!昨天今天到明天~~每天都不想起!】
呼隆!
刘夏猛地坐了起来。
刘语冰也迷迷糊糊揉着眼坐了起来,姐,哈啊~~早。
起得太猛,刘夏缓了好半天才回她了一个早,随即赶紧开了台灯,奔到梳妆台前。
完了完了完了!
作业还没写完!
刘语冰一看这架势,瞬间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没写完就睡了?
刘夏表情凝重地重重点了下头。
刘语冰哀嚎一声,狠狠倒回被窝。
完了完了,至少这学期期末前咱妈都不会让你回家了!
这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为了高考,她们妈什么都干的出来!丁点都不带夸张的!
刘夏还在翻着卷子,刘语冰揉了揉脸,起身过来,自身后搂住她,脸贴上她的背,蹭了蹭。
好了好了,别看了,时间有限,多跟我说说话吧,这次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了,姐啊,我的姐
以往这种时候,老姐肯定会揉揉她的头,无奈又温柔地说她这么大了还撒娇,真是个小孩子。
她喜欢老姐这种宠溺的语气,比老妈的凶巴巴,老爸的三不管,强了百倍千倍万倍都不止。
可今天,老姐丁点反应都没有。
姐?姐啊
她趴在刘夏背上搂着她又晃了晃。
怎么还没反应?
难道她昨晚先睡了,还把作业丢给姐,姐生气了?
可以前也有过这种事的,姐都没气的啊。
那是为什么?
姐?你怎么了?她勾头往前看了看。
刘夏这才回神,啊?呃没什么,就是有点混乱。
混乱什么?
就是这个作业吧,我居然全写完了。
真哒!姐你太厉害了!我爱死你了!
刘语冰又惊又喜,搂着她的脖子,猛亲了一口。
刘夏擦了擦脸上的口水,可我明明记得我太困了,想着趴一会儿再起来写的,结果一觉到天明,我根本就没写完啊!
刘语冰从她背上起来,拽过卷子看了看。
说不定是你半梦半醒间写的,你不记得了而已。
可解法不对啊。
怎么不对?
像这题。
刘夏指了指倒数第二道大题。
这种解法看着是挺简单,完全套公式出来的,可关键是这第三个公式,我当初学得就不好,平时解题一般很少能主动想起它,更何况这都高考完一年多了,我早就还给老师了,就更想不起来了。
还有这辅助线,也不是我的解题思路,可这字迹偏又是我的,真是奇怪。
刘语冰却不觉得这是什么稀奇事,只顾着开心周末还能见到老姐。
哎呀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尤其是意识不清的时候,恭喜你又突破了自我!好了,不早了,赶紧洗漱准备走吧。
先送了妹妹去学校,顾缚槿这才开车送她和顾凌洛去帝大。
顾凌洛坐在副驾驶,一路阖着眼,刘夏坐在后排,坐着坐着就困歪了。
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她迷迷糊糊下了车,呵欠连连,像跟浩烟改改走那样,习惯性上手挽住了顾凌洛。
你德语作业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