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戚野关上了灯,窗口透进月光,房间内一片昏暗,人影朦胧。
人影缓缓地向前走了一步,池先声心里一怔,往后挪了一步。
人影逐渐靠近,又贴近了一点距离,他不由自主地退开,后背碰到了衣柜。
别怕,我关了灯,不用害羞。戚野低笑。
池先声神色慌张,直觉告诉他不太对,但还是有点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亲一口。戚野慢了半拍补充,可以吗?
话音刚落,戚野上前几步,几息间,走到他面前,几乎贴在一起。
池先声的大脑当场死机,条件反射,他抿了抿干涩的唇,下一秒,射在身上的视线中充满攻击性和侵占欲。
他瞬间低下头,眼睛睁大,紧张得手心出汗,浑身发烫。目光游离着,借月光,发现自以为失效的炸弹完好无损,甚至成了加强版。
第64章 夜晚
夜晚
池先声偏过脸,躲开戚野的视线。他眼睛微微睁大,慌张地手脚同用,身体牢牢靠住衣柜,迅速往旁边挪了挪,紧贴木板,下意识,寻求庇护。
下一秒,戚野的手臂猛然按在柜门上,他整个人被锁在身后无一寸退路,略微冰凉的桦木板,和身前眼看就要贴合的,散发滚烫气息的陌生胸膛之间。
不可以
池先声闷声回答。额间、后背和手心冒出一层薄汗,他紧紧抓住身后平滑的柜门,十指张开,不觉用力,修长的骨节泛着青白。
始终,他垂下视线,盯着淡泊月光描绘的裤脚边缘,没过几秒,又转向另一边,怎样都感觉不对,整个人手足无措,心迹杂乱不堪,脸上微微泛红。
为什么不可以?戚野一点点倾下身,弯着腰,向池先声靠近,你的身高,让我很为难可以抱起来亲亲吗?
鼻息几乎喷到脸上,空气中混着微醺酒气,和来自戚野领口间,若有似无的潮湿的樟树味道的香调,以及长久缠绕指间的焦油味。
池先声有些发怔,困在一小片空间内,呼吸越来越困难,周身滚烫,白皙的面颊升起酡红。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鼻音,闷闷地,一字一句,不可以
伴随声音,在戚野晦暗不明的眼神中,靠着衣柜,他的身体缓缓下滑。
眨眼间。矮下去半截,半截,又半截,最后,只到戚野膝盖高的位置。
池先声蹲坐在地板上,双臂环腿,皱了皱鼻尖,抵住膝盖,他把脸埋了起来,声音比刚才坚定许多,还带着点紧张,再次重复道:不可以
戚野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低沉性感,凑得近,如同贴在耳边。
手指摩擦衣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响动,和刺耳的撕裂布帛声。
半晌,安静下来,池先声保持姿势,腰间用力,脚尖并齐蹭了蹭,往前挪了一下,似乎安全他警惕地余光望向身前。
下一秒,粗粝指腹捏住下颌,强迫抬起脸,面前漆黑,睁不开眼,一条遮光长布遮挡视线,不,应该说,是被绑住了。
那就不亲了。戚野语调慵懒,拿起布带,绕过他脑后,利索地打了一个结,我们吃一颗水果硬糖,草莓牛奶味。
黑暗中,传来撕开包装袋的声音,喉结滚动,水声细微。
池先声的耳朵轻微颤动,失去视觉,对外界的风吹草动比平时更加敏感。似乎有烟火在脑中炸响,心里也乱成一团,无法预料,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紧闭着唇,抬手就要扯下眼罩。
戚野蹲下身,与他籍地而坐,弓起背,倾身上前,宽大手掌抓住他细白的手腕,牢牢握住,小臂抬起,手指再一次捏住他下颌,缓缓地虚绘着脸庞。
不行
池先声尾音发颤,被迫仰起头,戚野的另一只手捏在后颈,摩挲一小片皮肤,而后顺着下颌线,抚上耳垂,碰了碰,一触即离,之后捏住耳根揉弄。他紧紧闭着眼,全身僵硬,一滴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额头抵着额头。
池先声后知后觉,戚野是在观察他此时的表情。不过几息,呼吸缠绵,气息交错,圆球形草莓硬糖外表光滑,略带湿润,抵在池先声唇间。
与此同时,忽然传来一阵叩门声,紧接着,门锁转动,门开了。
先声,你在吗?助理大声喊着,声音随着脚步,向他卧室走来,池歌不放心你自己在家,让我来陪你住一晚。
一门相隔,不过五步,池先声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像是要蹦出胸口。
他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压抑良晌的声音中略带哭腔,以极度羞耻不堪的姿势坐在戚野身上。
回过神来,池先声猛然用力,挣出困臂,扬手扯下系在眼前的黑布,步履仓促,他慌忙开了门,挡住身后的人,一把关住门。
你还好吗?助理放下正准备敲门的手,站在原地,愣住了。
池先声蹙着眉头,眼尾一圈儿的红,睫毛都被泪水打湿,几根几根沾在一起。鼻尖和耳尖也红着,似乎还不怎么清醒,眼皮轻耷,弥漫雾气。下唇沾染水渍,湿濡,亮晶晶,泛着鲜润的绯红,完全不像平日里一副冷淡的模样。
我没事,刚才睡着了。池先声低声解释,声音干燥沙哑,似乎嗓子使用过度。
他注意到助理的视线,面色一冷,融化后的糖渍有些甜腻,抽出纸巾,池先声面无表情地擦拭掉,接了杯水递给助理,清了清喉咙,拿起另一杯,麻烦你多跑这趟,我自己在家就可以。
这可不行呀,我答助理话音一停,望着他举杯喝水,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池先声偏了偏头,同时看到自己的袖口下滑,露出一截手腕,肤色如白瓷,有四圈勒红的手指印。
除去生病,从没有过任何时候,他像现在这般头疼,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袖,池先声难以解释,可如果不解释,传到池歌那里更麻烦。
我有个朋友,手劲比较大,一时着急。他继续喝着黄莲一般的水,真切感受到了有苦说不出。
真的吗?
看吧,正常脑子都不会信。池先声内心吐槽,外表轻描淡写,我是过敏体质,一碰就红,我哥也知道,正常的。
助理仍保留怀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努着鼻子揭过这茬,转眼笑颜逐开,我答应池歌,要陪你住一晚的,刚处理一点事儿,来迟了。我睡沙发就行,放心吧嘿嘿嘿,为了下个月的奖金!千万留我睡一夜。
房间里还有个□□烦。池先声叹了口气,场面有点尴尬,池歌临走时,才嘱咐过不要往家里带人,转眼戚野就来了,池歌是走了,可来了助理,不外乎暗中眼线。
不被发现,否则真是有理都说不清了,更何况他刚才那副模样。池先声下定决心,速战速决,很快给助理找出一床被子和枕头。
不留在客厅里,多待一会儿吗?助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