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琴雁的陪护看来纯粹是形式过场重于实际,莫高卓恢复得明显不好,说话的语气稍重一点,胸肺就吭哧地喘气。莫虞替他顺着气,示意他缓一些。
“再说咱们哪有那个本事去扳倒政法口刚退下来的一把手?更怪的是,再要审问那伙人,就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说派他们来的人从不亲自接触他们,也不留线上痕迹,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我看呐,是有人故意要往我这头上扣锅盖,看不惯我过去这些年占的好处太多!”
莫虞脸色有些微妙,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颔首:
“杨家树敌颇多,有什么人要拉他们下马也是正常的,这都是墙倒众人推的结果。何况我们还算沾边的亲家,要怀疑也怀疑错对象了嘛。”
“就是说,所以我才咽不下这口气呀!分明是遭人暗算,成了背锅的,却连谁在背后整我都不清楚。”
狂躁的老鹰毕竟也是鹰。
莫虞忍不住捏紧了手心,试探着撇清道:“兴许……是因为觉得章家从中得利了,怕省厅人事变动后,您将来如虎添翼,会更加得势。”
莫高卓愈发叹气:“我想也是这个道理。”
莫岚见莫虞一来就跟莫高卓言谈亲切,话里话外的事情都是他插不上嘴的,陪笑得逐渐不耐烦。
好在莫高卓的下一句话让他动起了脑筋。
“其实我借着国内早年的金融市场空白,赚的也不少了,金控现在做得规模这么大,树大招风引人嫉恨,我还就宁可甩手不干了,找地方养老去。”
莫虞闻言反倒沉默,摸不透莫高卓这话几层意思,不如让莫岚先答。
莫岚接话果然也快,身子往前凑,眼神颇真诚:“眼下时局不明,叔叔急流勇退,是知机之举。说不定交给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莫虞听完就差翻白眼。
想他也未免太急切,伯父是快入土的人才急着交接下任,莫高卓还是个能拼能打的年纪,哪里是真的想退。
莫岚跟着伯父久了,还以为莫高卓跟伯父那种守成之主是一个路数的好糊弄呢。
莫高卓收了收那股哀春悲秋的叹息神色,眉头微微一动,微微眯了眯眼看凑上来的莫岚。
莫虞知道他这个眼神的意思,意味着他在审视对方不太精明的算盘。
刚要说什么,包厢大门敞开,客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