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皮特’?”
闻言顿时松开了拨火钳,我把自己裹进沙发椅上松软的毛毯里,觉得头疼不已:
“其实他叫乔治。”
圣诞帽下的眉头快速拧起,亚瑟小声回答道:
“我不想记住这些人的名字。”
“……对不起,但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我用毛毯遮住半张脸,只留出眼睛回望着亚瑟低落的目光,“但他跟皮特不一样。”
——至少跟皮特比起来,乔治要好上太多了。
只是到后来我不得不改变了看法:
“佩妮高中时交过的男朋友……我估计想要数清楚还得费上一会儿工夫。”
本该其乐融融的饭餐开始后,诸如此类的描述就时不时从乔治嘴里迸出来,惹得我差点没好气地捏断手里的餐叉。
饭桌上的气氛相当怪异:乔治靠揭露我过去的种种经历,博得麦考伊夫人前仰后合的接连大笑;埃米莉满脸不悦,碍于礼节无法爆发,只得郁闷地埋头对付餐盘里的牛排;约书亚眼里只有麦考伊夫人,还有她做的烤土豆;而亚瑟神色沉冷阴霾,每听一句都要喝上一口蘑菇汤缓解心情,桌布底下的左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力道随着乔治话题的转变忽轻忽重。
“真的是这样吗,佩妮?”
听乔治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好一会儿,麦考伊夫人终于想起直接向我求证。
亚瑟蓦然抬头,视线沉甸甸地朝我压来。
乔治也在看我,余光瞥见亚瑟紧绷的神情,笑得更加幸灾乐祸。
“是的。”我说。
没什么好否认的。我很清楚乔治极端到恐怖的控制欲,他绝对不能容许久别重逢的前女友身边还站着一个“现男友”,这会让他的内心发疯——所以与其说一个容易被轻巧揭穿的谎话,倒不如直截了当地承认实情。
我大致能猜出最坏的结果:性观念相对保守的麦考伊夫人变了脸色,开始竭力阻挠我和亚瑟的感情发展,理由是一段健康关系里男女之间的性经验不该像这般不对等……我敢打赌乔治也是这么计划的。
倘若真是这样,那就有点儿伤脑筋了……
“那真是太酷了!”
——然而我没想到麦考伊夫人居然会予以这样一句评价。
随着我的表情迅速放松,乔治嘴边那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霎时冻结。
对自己的失态表示歉意,麦考伊夫人掩饰性地拿手帕捂住嘴巴清了清嗓子,随即不好意思地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