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灯下,周游的脸色霎的一白。
周淮生望了眼,不紧不慢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不必循规蹈矩。”
说完,周淮生便离开了。
周游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等车消失在路口,她才收回目光。
摸了一个小时的琴,那厢王乔娜有人找,孟寒便把箜篌搁在一旁,走到屋外伸展伸展手臂和脖颈。
不得不说,王乔娜是很会生活的。
琴房外便是一处宽长的走廊,是半露天式的,走廊外便是池塘,和前院后院的池塘是相连的。
初夏伊始,池塘已放着一些水生植物,有些孟寒是叫得出名字的,有些是陌生的。
月夜柔白。
孟寒伸展了一下身骨,想着王乔娜还没回来,周遭环境又是如此的静谧。
因着这些天古琴摸久了,心绪一上,便想着因地制宜,也学着古人来个秉烛夜游。
烛自然不用,沿路回廊都有灯笼照着。
走了十来分钟,孟寒也才走出中庭,心里幽幽想着,王乔娜这家实在是大。
不过,房子古色古香的,一路走来,倒也舒坦。
孟寒走到走廊尽头,往两侧看了看,依着这几日的记忆,寻思了一番,选了左侧一边。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穿过左侧这道拱门,便离后院不远了。
刚穿过拱门,探出头的竹林枝桠从她脸上划过。
眼睛一闪,孟寒后退了一步,伸出手,将探出来的竹林枝桠往旁边藏,就这么一个停顿,正好听到前边传过来的一些谈话。
是一男一女的声音。
声音很是熟悉。
男的是宋清越,女的则是周游。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这是你第几次拉黑我了?”这是宋清越说的。
“我们当初说好了,非必要不联系,是你毁约在先。”这是周游说的。
孟寒听这意思,隐约品出了点非比寻常的意思,对方毕竟是周淮生的父母,她不好再听下去,打算悄无声息地走开,结果宋清越的下一句话又把她定在原地。
宋清越声音冷冷的:“什么是非必要,是周淮生对你来说很重要,梁斯晏就不值得一提?”
周游声音骤降了几度:“我不想谈他们。”
“怎么不谈?”宋清越说,“是这些年我对梁斯晏不够好,你次次回北城,一次都不见他。”
静了一会,周游笑道:“你对梁斯晏好?他都被你养废了,只知道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宋清越不语。
周游又说:“你当初既然答应了,希望你信守承诺。”
宋清越提高了声音:“孩子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
“是什么?”周游自问了一句,然后冷声答道,“你控制着我的人身自由,逼着我生下周淮生的时候,你就该知道。”
周游说完这句,宋清越许久未言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