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的人云鬓微斜,梨花带雨。
待到楚浔看清女子的容貌时,一腔血几乎要冲出喉咙。
那深深依进程破空怀中的,不正是楚浔的亲妹妹——程晚娘!
“你们!”楚浔指着那两人,刚一开口胸口就袭来剧痛。他刚才一时情急用了轻功,见到晚娘又急火攻心,舌尖上已经泛起血腥气。
晚娘先一步跨到程破空面前挡住心爱的人。
“浔哥哥,是我自己要来的,不怪破空哥哥!”
楚浔提起一口气想要质问,可是疼的眼前发黑。他紧紧咬着牙关,挤出几个字来。
“你……来……多久了?”
“半个月!”晚娘理直气壮的答。程破空急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说下去。
楚浔想到晚娘一个女人,独自在这和尚窝里住了半月有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顿时心痛如绞。
程破空眼见楚浔脸白如纸,几步跨到楚浔面前,扶住他的手臂说:“你别急,先坐下来慢慢说。”
楚浔满面寒霜,按住程破空的手腕狠狠说道:“兄长……为何不告诉我?”
“这……”程破空为难的看看晚娘,咬咬牙都自己担下来。
“是我想的不周到,错都怪我!”
巧儿其实心里明镜一般,那晚娘是个痴情之人,凡是关系到程破空的事情她一概不计后果。这事多半是晚娘自作主张。
程破空即怕辱没晚娘名誉,又怕辜负了她,更加不敢告诉楚浔两人私下相会之事,真真是两下为难。
“今晚就把她送走!”楚浔侧头,狠狠剜了妹妹一眼,对着程破空低喝一声。
晚娘一听,那股子痴劲又上来了。
她跺脚喊道:“要打要杀随你,我就是不走!”
楚浔实在痛的忍不过去,只得按住心口,每喘息一下都是生疼。
他痛苦的闭了闭眼,情急之下竟然也没了主意。
妹妹骄纵惯了,他只能把怨气都撒在程破空身上。
他对程破空怒道:“汉西王……家,只剩她一个女儿,你……你难道就不顾及她的清誉?”
程破空攥着拳头看看晚娘说:“我今夜就送你下船去。”
晚娘一见两个男人联合起来赶她,怒到双眼通红。她咬着银牙高声说:“你们一个个都拿汉西王府压我,难道我就该一辈子困守定边深山里吗?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与其一辈子在盐田里孤独终老,那还不如现在就跳下去!”
晚娘一面说一面跃到舷窗前,程破空吓得冲过去一把抱住她的腰。
晚娘这一次本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跑出来的。她被每日的等待与猜忌折磨得快要疯魔了。这一次无论如何要让程破空给她一个答复。上船的几日来,她看清了程破空的真心,在欣慰间又多了无限不舍。两人每日耳鬓厮磨,心中都恨自己蹉跎了太多岁月。可是此刻楚浔却不由分说要送她走,晚娘哪里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