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没有细想,抬头叩门。里面响起程破空的声音:“何人?”
看来两人聊得兴起,不希望别人打扰。
“是我,巧儿。”
里面犹豫片刻,楚浔的声音响起来:“进来……”
巧儿进了门,一眼望见榻上的两人。楚浔手肘撑在窗台上,用手指按住额头,另一只手掐在腰间,面色有些发白。
程破空看到巧儿招呼道:“你来的正好,浔儿累了。也该回去休息了。”
巧儿只顾着看楚浔的脸色。那人旅途劳累,自然是疲倦了。她来到榻前,一眼望到了那半碗汤药。
“怎么没喝药?”巧儿语气有些埋怨。
楚浔抬头望了她一眼,勉强笑笑说:“今日尽兴,多吃了几口,实在喝不下了。”
他指了指那碗药继续说:“倒掉吧。明早再喝。”
巧儿撅着小嘴嘟哝道:“人家青儿忙活半天煎的,说倒了就倒了。”
她其实是想说自己忙活了半天巴巴的送过来,结果人家不领情。
楚浔没再说话,低下头要从榻上起身。到了炕桌跟前,再次用手撑住额头,捂住眼睛。
“爷,哪里不好受?“巧儿跟随他多日,一眼就看出他不妥。
那人合着眼,像是用力隐忍着什么,只是微微摇头说:“喝多了,有些头晕。”
对面的程破空满面焦急的凑过来问:“只喝了半杯,怎么会喝多了。是不是船行太急了?怪我疏忽了,应该叫他们停船才是。”
程破空知道楚浔服药,所以只给他倒了半杯米酒,让他尝一口罢了。
楚浔放下手,扯出一丝笑容说:“岸上的人还等着听戏呢。不能为我坏了规矩。”
他忍了忍终于起身,抬头对巧儿说:“扶我回去吧。”
巧儿答应着,低头想要帮他把靴子穿上。一弯腰,鼻子离那药碗只有一尺距离。她皱皱鼻子,诧异抬头问:“爷,杜大夫给您开的方子里有生大黄吗?”
楚浔闻言一下愣住,没有说话。
程破空倒是先开口了:“浔儿胃气弱,如何能用大黄。我这个不懂医的都知道。”
楚浔此时突然抓住巧儿的手臂,使劲捏了捏。可是巧儿脑子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她冲口而出问:“那……这药里为何有生大黄?”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此时门外有慌乱的脚步声匆匆跑远。
所有人都一齐转头看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