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说错了,我虽用了不光彩的法子,但是萧九秦无罪是真的,那贵溪知府弃百姓也是实情,他既做得出来,就怪不得别人攀扯,而且允仲也不是头一次这么恨我了,随他折腾。”
柏砚看起来并不在意,怀淳瞧着生气,忽然使力捏了他一把,柏砚倒吸一口冷气,“你这是替谁报复我呢?!”
他忙将怀淳拽起来,几下穿好鞋袜,马车里一股淡淡的药味儿,柏砚却一脸怨愤,“心可真狠,疼死我了!”
“疼了才长记性。”怀淳拿过一方布巾擦擦手,靠着马车睨他一眼,“丑话说在前头,萧九秦一走,这郢都多得是妖魔鬼怪来找你麻烦,而且那宋榷曾玄,你离他们远一些。”
“你是怕他们害我,还是怕我将他们撬走?”柏砚敛了笑意,“你今日想说的可不止这些吧,我知道现在身陷泥沼,但是,早些狠一狠心将腿拔/出来,也好过越陷越深。”
这次轮到怀淳不说话了,柏砚也不在意,继续道,“允仲是什么人,你莫要因为魏承澹的原因便对他信任,玩弄权谋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血脉亲情,你当允仲真就一门心思为魏承澹么?”
“怕是想觉得魏承澹性子温驯,好掌控,最后待他登上皇位,允仲就是权倾朝野的外戚第一人,那时候你又被他们置于何地?”
“就怕连魏承澹都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怀淳沉默不语。
柏砚叹了口气,“你看看郢都外的百姓,永州府、霄阳府乃至贵溪府,他们何辜,玩弄权柄的大官们倒是毫不在乎,岂知底下的人连活着都艰难。”
一将功成万骨枯,操弄权柄的人永远看不见真正需要他们费心的人。
“不斗是乱,斗也是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与他只能赌一把。”怀淳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他只能继续往前走,带着魏承澹。
话说到这份上,柏砚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所以换了话题。
“算了,不说这些了,倒是你……这段时间宫里是没有事儿了吗?你为何总是往外面跑,就不怕里面那位为难你的二殿下?”
柏砚带着一些打趣的语气。
怀淳终于从他的话中觉察出一点熟悉来,他轻轻笑了笑,开口道,“我是奴才,他是主子,我也管不到他头上,更何况他与宫里那位毕竟是亲父子,现在魏承枫已经被废,纵观诸位皇子,看过去也只剩下他和宋榷能争一争。”
“所以皇帝即便看不上他,现在也不好总是发难,这些日子大概也是忖着自己身子不大爽利了,皇帝倒很少找他的麻烦,二殿下已经很多次去陛前听训了,所以我才有这么多时间在外面闲晃。”
说到后边他眸子里闪过一丝什么,柏砚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怀淳也就是说说罢了,若是不知道的人,几乎都要相信了他的话,但是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有什么不明白,所以柏砚开门见山直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