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弃平津侯府……没能照顾好夫人,”他嗓子干涩,“老师被我气得当堂昏倒,我坑害同僚,我做的事情都是腌臜事……人们口中的那个我,的确不假。”
“不是!”萧九秦扣住他的手腕,“我知道你,不管别人口中的你如何,我都知道那是不曾变化过的你。”
“别人口中的我,是奸臣是佞幸……他们说得没错。”
“柏砚……”萧九秦眸色坚定,“不管你如何说,我看得见也听得见,我信就够了。”
良久,柏砚忽然笑了,“好吧,你说得对,别人口中的我是我,你眼中的我是我……其实没必要非得揪出一个对错。”
他心中豁然开悟。
萧九秦定定地看着他。
柏砚在他的注视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因怀淳与我的关系,有些事情在所难免,其实不仅是你,连我自己也怀疑,能不能做到对他置若罔闻。”
“但是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和他的关系并不能凌驾于大梁和百姓。
“倘若怀淳有一日做了有悖于大梁百姓的事情,我不会犹豫。”
“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是换做另一个人来说,这样的话萧九秦肯定是不信的,甚至会嗤之以鼻,但是这个人是柏砚,他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忽然就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那么多的人都觉得柏砚不是个好人,他是个佞幸,是个奸臣。但是只有萧九秦知道,无论是十年前的柏砚还是五年前的柏砚,甚至于就现在他面前的柏砚,这个柏砚从来都没有从他心中剥离。
我喜欢他。
非他不可。
为他可弃一切。
心中思绪烦乱,萧九秦却避之不谈,反倒和他问起以后的事情。
“你与怀淳目前虽不会存在过多的冲突,但是以后在所难免,我现在问你的另一件事,魏承澹和宋榷你更希望谁登上那个位置?”
“就算你为了大梁和百姓,那个时候你会帮谁?”
柏砚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我不知道。”
他并不是在敷衍萧九秦,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魏承澹生性心软善良,手段却不够狠辣。而宋榷,城府颇深,就目前而言看不出他的谋算。
当柏砚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他真的无法确定他们二人谁更适合。
二人站在湖边,身后的喧闹声隐隐可闻,但是萧九秦却觉得这个时候的柏砚是脱离这所有喧闹的,但萧九秦知道,柏砚看似万事万物不入心,实则心中藏得东西太多。
是负累,也是催使他往前走的力量。
柏砚慢慢往后退了几步,靠着萧九秦的肩膀,“你说,人为什么非要争名夺利呢?”
“不是所有的人都这样……”萧九秦忽然开口,他握着柏砚的手腕,“我不争名声地位,也不求金银珠宝,只想与你成亲!”
柏砚:“……”
瞬间什么气氛都没了。
但是想着想着他又笑了,“其实我也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