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柏砚拒绝了,他不是还含着怨气,更不是为了膈应怀淳,只是他与萧九秦的成亲,他想自己一一经手。
怀淳见他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说,转身离开。
院子里重新恢复安静,柏砚手里拿着圣旨,他走到石桌旁坐下,闻喻瞧着他的脸色,有些担心,“大人,这天还在下雨,不若先进去?”
“让我独自待会儿。”柏砚眸中攒着些看不清的情绪。
闻喻不敢催促,只得一步三回头离开,过了会儿又端来热茶放在他手边。
廊下雨下得越来越大,柏砚看着雨幕,又展开手里的圣旨,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
他从未真正放心,与萧九秦成亲像是一件惦记久了反而让他不知所措的事情。
指腹摸着上边晾干的字迹,不知怎么的却想起五年前那烫金的锦轴。
也是一个雨天,他靠着诏狱冰凉的墙壁,意识随着雨声一点点飘远,想着侯府的众人怎么样了,萧九秦那家伙是不是又上蹿下跳要跑来诏狱找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自外边走进来一人,穿着褚红的太监服,白净的下颌,声音却像是被掐住了嗓子眼,“还躺着呢?”
“还不速速将他拖出来,该送哪儿就送去哪儿。”
随着声音落地,狱卒开了锁将他拖出来,一左一右将他往外带。
柏砚膝盖一阵一阵地疼,像是有无数的刀子细细密密地剐着皮肉,他呼吸急促,呛进一口潮气,便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嗽起来。
直咳得脸红脖子粗,嘴边血丝一点点渗出,那太监又叫唤起来,“瞧着瞧着,可别将人弄死了……”
“若是真弄死了,你我等都要跟着倒霉!”
柏砚耳畔嗡嗡的,他眯着眼,任由对方将他拖进一个四处无光的地方,那里上下左右不过棺材大小,他只能堪堪绻着身子。
“其实如你这样不如死了干净,但是奈何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外边多得是想要要你命的人,你只能憋着认倒霉,待下一辈子在阎王爷那儿求求情,投做畜生道,大概才能享些福。”
“下辈子我是不是畜生是两说,不过总好过这辈子就已经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柏砚气虚微弱,但是嘴皮子还是利落得紧,那太监气了个半死,叫人将柏砚又往里踹了几脚。
“你可别嚣张,自开国以来,自这里边出来的人还没有呢!”
那狭窄逼仄的地方,柏砚连腿脚都伸不开,最后索性绻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头顶被人破开一个大口子,一个锦轴扔在他怀里。
允太师居高临下看着他,“死了吗?”
柏砚不情愿与人说话,尤其这个允太师居心不良,一贯要与平津侯府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