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本就忙得脚不沾地,腹中翻搅不息,柏砚脑仁疼,硬是忍着将诸事厘清,可没想到他才回了趟客栈的工夫,这边就出了乱子。
本就是敏感时期,一旦闹大些便有那心怀不轨的借机挑事,万一挑起骚乱,这档口他手下无人,户部又是一众酸儒,凭几个护送米粮过来的官兵,怕是只有找揍的份儿。
不得不说,柏砚冷着脸的模样还是颇为唬人的,尤其他动了怒,连那户部侍郎嗷了一半的人也默默闭嘴。
“所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待平息了这点骚乱,柏砚随便招了一人来问。
“有人来要了两次粥,被那位大人瞧见了,便指着人骂,说贱民就是不守规矩,怪不得家破人亡……那边有人看不过眼就吵起来,最后直接闹得动起手,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打了那位大人一拳,再然后,就是大人您看到的这样。”
柏砚听罢,也不开口,那人瞧他如常面色,心想:官官相护,这位怕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岂料,不等腹诽完,就见柏砚走过去,蹲在一脸迷茫的户部侍郎面前。
“当官当久了便忘了本,见人就骂贱民,若我记得不错,侍郎你也是寒门出身吧,怎么,往人伤疤上撒盐你很自得?”
不给对方辩驳的机会,柏砚一把提起户部侍郎的衣领,直接拖着他起身,“瞧不起白衣,很好。”他示意施粥的人离开,拿了碗给侍郎,“不如剩下的就交给你,何时无人来,何时允你离开。”
他们正在背风处,但饶是如此,秋风肆虐,刮在人脸上还是有些冷的。
户部侍郎满腹不忿,柏砚也只当看不见,为免再有人借机挑事,后边他也未离开,盯着侍郎生疏地布粥。
天色渐渐暗了,风越来越大,施粥的棚子慢慢收拾着,柏砚微微眯眼,远远地看见尘土飞扬,他眸子微动,立刻招人去看。
“大人,不好了,过云寨上的土匪都下来了!”
随着来人的一声高喊,众人吓得闻声看去,柏砚站在众人面前,看着过云寨的人气势汹汹赶来,后边……还有永州府方粤。
得,仇家都攒到一块儿了。
柏砚面色如常,偏头招呼众人离开。
那户部侍郎方才还叫唤腿脚酸痛,这会儿飞快地往府城跑,哪里能看出一点腿脚不便的模样。
幸好天色渐晚,领粥的百姓寥寥,剩下的除了户部的人,就是十数个官兵。
“大人,对方来者不善,不若先进城躲躲?”
柏砚摇头,“就是冲我们来的,能躲哪儿去,将人惹急了,这些土匪怕是要拿那些无辜的百姓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