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与同僚不曾相谈,这样……私密的话题。”柏砚嘴唇一开一合,与萧九秦呼吸交缠,一股淡淡的檀香在其间散开。
萧九秦鼻翼动了动,往后退了一步。
二人之间陡然空出一大截距离,柏砚眼前重新能视物,他淡定得很,“下官方才心中一直有个猜测……”
“什么?”萧九秦看着柏砚无害的表情,心中却始终不敢放松警惕。
“侯爷出现在这人的原因。”柏砚膝盖仍旧是彻骨的疼痛,“下官猜测侯爷是来……”
“没有,不是,根本不可能。”萧九秦反应极大,“痴心妄想,我怎么会专程来送你!”
柏砚眨了眨眼,“侯爷,下官可从未说你此次是专程来送我。”
萧九秦:“……”
正在尴尬时,官道上马夫朝柏砚喊,“大人,马车好了!”
柏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往萧九秦脸上看去,“侯爷,做人坦荡些没什么不好……”他笑了笑,“这样便不会留下遗憾。”
后半句话意有所指,萧九秦刚想开口。
柏砚就笑了,自二人见面之后,其实大多时候都是冷嘲热讽,分明是两个性子不同的人,但都有着共同的特质:要强。
如这样笑出来的时候不多,尤其曾经的柏砚也不爱笑。
萧九秦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重新咽回去。
“好了,不管侯爷是否专程来送,实话说,我很高兴。”柏砚没有再以“下官”自称,萧九秦微微蹙眉,这样的柏砚看起来很不一样。
“时候不早了,侯爷回去吧,我要走了。”柏砚转身,没有丝毫留恋。
“柏砚!”萧九秦忽然叫住他。
柏砚脚步顿住。
萧九秦几步过去到马旁,在马背上翻找几下,翻出一个小布包。
他走到柏砚面前,递给他。
“什么东西?”柏砚也不接。
“拿着。”萧九秦塞到他怀中,“此去前路不易,惟愿安平。”
兴许是连自己都觉得别扭,萧九秦清了清嗓子,“不是担心你,只是因为我与你还有仇恨,你若在外死了,我去报复谁?”
生硬又幼稚,直到这个时候,柏砚也不得不承认,再如何历经万事,萧九秦也是一个才及冠的世家子。
“好。”柏砚点头,假作没有看到萧九秦的别扭。
柏砚抱着怀里的小布包走了,萧九秦远远地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忽然就怨怼现在不是初春。
折柳。
萧九秦不无遗憾,弯腰捡起一片沾了泥点子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