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别说是萧叔,周围诸人连同柏麒都是一惊。
“阿砚,这怎么可以!”萧叔原以为柏砚是一时心软收了一个小书童,可没想到,竟是当义弟。
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柏砚怎可如此随性,也不知这孩子的身份有没有什么隐患。
“合我眼缘而已,此事按下不必再提,依着我的话便可。”说完,柏砚将柏麒交到落筠手里,他直接去了书房。
赈灾事宜瞧着简单,实则处处有隐患,柏砚只能事事亲自过一遍手。
直接忙到日暮时分,有人敲门。
“进。”
门吱呀一声推开,柏麒端着一个偌大的托盘进来,上边放了不少东西,生生将他的小脸挡了个严严实实。
柏砚心头一跳,起身过去接过,“怎么叫你一个小家伙给端过来了?小心烫着。”
“是我自己要端的……”小孩儿怯怯地,手指垂在身侧不停地蜷了又紧紧了又蜷。
“你……”柏砚叹气,他原是看在这孩子和曾经的他相似境遇,可明显二人并非一样的性格。
当年的柏砚也是如他这般落魄,最多衣裳干净些,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被平津侯带回侯府,柏砚不曾受到半分薄待,一旦有人背地里说他的坏话,萧九秦便先将人揍翻。再则,柏砚也不是肯受委屈的人,侯府那么大,总有萧九秦照顾不到的地方,这个时候,柏砚更不会顾忌什么“人在屋檐下”的狗屁之言,他闷头将人一顿收拾,再出现在人前,他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小少年。
至于被他收拾过的人,哪里有那胆子去找主子。
从小到大,柏砚始终相信“自己的冤屈自己申”,如柏麒这样怯怯弱弱的模样是他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
但尽管是这样,柏砚还是扛不住少年眸子浸着水光,可怜巴巴的模样。
“以后这些事让别人去做,你如今还小,做这些会长不高的。”柏砚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牵着小孩儿往桌边走。
“……谢谢。”半晌,细弱蚊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柏砚一愣,低头对他笑笑,“以后你便是我弟弟,”他将筷子递到柏麒手中,“现在叫我一句试试?”
柏麒涨红了脸,嘴唇动了动,最后才小声蹦出两个字,“兄,长……”
“叫‘兄长’太生疏了,以后叫哥哥。”柏砚循循善诱道,难得生出一点欣悦。
柏麒又开始紧张起来,手指搅啊搅啊,那两个字明明已经到嘴边了,但就是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