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一个劲地往自己手里塞匕首,郇玉青哪里见过这等架势!他边后撤推拒,边试着劝说:“何必如此执着?”
“你会放弃陛下吗?”
贤妃这一问,把郇玉青问懵了。晃神之际,不小心磕碰到床脚,跌落在床。
贤妃顺势把匕首送到郇玉青手中,匕尖直插贤妃心脏。
喷涌的血溅了郇玉青满脸。腥重、温热、满目血红。
像是计划好的,凤弦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
“你杀了贤妃?”
郇玉青大梦初醒般扔了匕首,慌忙摆手:“不是!不是我!”
说话间,有血顺着嘴角流入嘴里,郇玉青遏制不住地呕吐出来。
满地污秽,一片狼藉。郇玉青成妖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
等郇玉青回过神时,他已稀里糊涂地沐浴更衣,换了身干净衣裳。
凤弦:“阿青,你为何要杀她?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难办,让我如何向宰相交代?”
凤弦责备的话语,让郇玉青的五脏六腑如火烧一般疼痛。
凤弦看着郇玉青自责、愧疚甚至胆怯……各种情感在脸上交织,无端升起一种病态的快感。郇玉青因嫉妒吃醋,不惜杀人!
他爱我!他是爱我的!
凤弦兴奋于自己终于撕开郇玉青的伪装。他从小到大,被郇玉青保护着长大。郇玉青就像保护神,永远处事不惊,永远面不改色。
他说去学院,郇玉青同意;他假期写信不回家,他回信赞同;他要假装不再联系,他就再也不会回信;他毁掉了两人的家,掩盖两人身份,软禁他在江南别院,他通通平静接受。
郇玉青只是个文雅的中年人,似乎别无长出,为何他就难以挑动郇玉青的情绪?
他们始终隔着一层纱,凤弦看不懂郇玉青。
如果他为自己愤怒、哭泣、伤心、悲愤,那该多好啊?凤弦想。
撕掉他温和却坚硬的外衣,露出里面最柔软的心尖,为自己发狂,痴迷,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郇玉青手足无措地比划道:“我没有,我没有杀她。是贤妃步步紧逼,像疯了一样,说她不会让我夺走你,除非杀了她……”
“所以你杀了他?”凤弦得意又欣喜,“虽然你杀了贤妃,我纵使背弃天下,也会保护好你,就像小时候,你一直保护我那样。”
郇玉青悲伤地看向凤弦。他不相信自己。在自己一直坚信他时,他竟然不相信自己所说。
“我没有。我摔倒在床,是她硬把匕首塞到我手里,撞了上来……”郇玉青无力地解释,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