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去想,就越不自觉去看,很快连那些法文字符都变成了chris。
le comte de monte-cristo.
基督山伯爵。
le comte de chris.
克莉丝的伯爵。
“克里斯,为什么他要叫克里斯。”
爱德蒙忍不住低声说,一面批复要求这群字迹潦草的手下以后注意一点,很快又因为行船时积攒的文学素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贮水笔在桌面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墨迹。
——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叫做罗密欧呢。
虔诚的信徒几乎本能绕过了突然冒出的答案,即使这时候也潜意识不想牵连到搅乱他所有心神的人,反而忿忿不平迁怒起另一个无辜的英国人来。
《罗密欧与朱丽叶》,既然是意大利故事,莎士比亚为什么会写出这种台词?
在遇到法利亚神甫前,牢狱生活是没有尽头的昏暗,没有被知识塑造的爱德蒙成日只能祈祷和诅咒,他因无边的黑暗而执拗偏激。近来一直在思维里绕圈子,发现连自己都变得陌生起来,却始终找不到原因,实在让他慌乱又恼怒。
爱德蒙对自己动了气。
既然保持清醒就会想起,好,他就做一个放弃思考的人。
爱德蒙反锁了门,冷笑走向浴间,中间不免又回忆起了某位洁癖的小朋友,将自己整个浸入冷水中清醒了一番。
很好,在水里他还想到了他们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