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方知挨住他一身皮肉,也觉得浑身贫乏,闹着说要一起睡,褪了鞋袜和外衣,又不死心地揪住严辞镜的里衣,恶狠狠地威胁:“不许查了!再查我就!”
“你怎么?”严辞镜眯着眼睛要睡着了。
“我就回江陵娶妻!”语方知见严辞镜唇角勾了勾,知道这威胁没什么威慑力,但又不想说狠话伤他的心。
“不是诓你!”
“嗯……”严辞镜扯着被褥将乱动的语方知盖住,“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此话说的不假,想查案单靠他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但就此收手又十分不甘心,严辞镜道:“东宫失火当日的入宫登记遗失不是偶然,当年的知情人也找不出几个,实在蹊跷。”
语方知不悦地把严辞镜往胸口按:“刚答应我什么了?”
严辞镜立刻闭嘴。
他连日奔波身心俱疲,但一合眼,涌来的却不是困意,而是越来越多的疑虑。
若此事真的是张少秋在背后主使,他怎么能容许此事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魏成呢?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真与他无关所以不怕?还是他已经出手了所以皇上才下令结案?
另一边,毕守言绕路送了严辞镜,所以回府时比往日晚了些。
妻子带着下人候在门外张望,看见他的车马从小路拐进来才放过了手中揉皱的帕子。
“夫君。”
“夫人,外头风大,进去吧。”毕守言温言劝道,目光却很快了掠过她,独自进了毕府,“爹呢?”
妻子摸了摸发髻上的新式步摇,勉强掩盖失落,跟了上去,道:“爹在书房待客呢,夫君要去么?”
“不必,回房吧。”毕守言拐回了自己的院子。
没顾上身后追得辛苦的妻,毕守言暗自思索,晚膳不用便去待客,此客绝不简单。
毕守言的思路没错,毕府书房外的下人都被遣散了,以免房中的谈话被偷听了去。
毕知行端坐在桌后,有些意外地看着突然登门的夏长嬴,但也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
“老夫知你心有不甘,自隐太子死后你便放弃仕途黯然离开……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新朝稳固多年,你也不必再执着于旧事。”
房中唯有他们二人,火烛都没舍得多点一盏,但夏长嬴还是没有揭下他的斗篷,可斗篷能遮脸,却遮不住他开口时的失望:
“毕大人,晚辈还以为、以为你会出手,毕竟太子是您亲自带出来的——”
“你……”毕知行诧异,原来夏长嬴是来劝自己不要出手的么?
夏长嬴合实斗篷,起身,低声道:“太傅置之不理,正合晚辈的心意,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