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勤政爱民的模样,语方知陪他演戏,诉了一阵炭火铺掌柜的无辜,还带了一嘴城中查得极严的劣药一事,将世道难行、人心不古之事说得痛心疾首。
窥见张少秋舒展的神色,语方知暗中冷笑,话锋一转,便道:“好在草民相信天理和公道,不日府衙便会还我语家清白。”
张少秋脸色一僵,叹:“城中流言四起,语老板最近进项缩减了不少吧?”
语方知无所谓地摆手:“小事。”
“若是府衙办事不力,迟迟不放人,该如何?”
语方知沉痛道:“只好好生安抚那掌柜的八十老母和三岁小儿了。”
“语老板就当真不怕?”
语方知装作不知,很是茫然看他,张少秋也自觉失态,掩唇咳了两声,道:“语老板要是想让府衙快点放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不必。”语方知淡定喝茶,“草民相信大殷律法。”
眼看今日的谈话便要以此收尾,张少秋多少有点坐立难安,语方知早就发现了,打算起身告辞,逼他先亮牌。
“语老板就当真不怕有人要那你语家开刀吗?”
语方知脸色微变。
张少秋道:“我听说语家进京贩药的队伍中混进奸臣余孽,语老板也不在意吗?”
费了大半天口水,张少秋终于切入正题,语方知佯装大惊,重新落座。
“罪臣余孽……跟我语家有何干系?”
张少秋心里已经骂了语方知几千回,嘴真难撬,也不打算再打马虎眼了,从抽屉中抽出一封书信,贴着桌面移到语方知眼前。
不过半个手掌大的纸片用大信封兜着,想必消息分量极重。
确实重,语方知看完后,眼底的阴霾已经显而易见,他冷笑道:“张大人折腾草民这小小商户,费心了。”
张少秋动动嘴:“语家可不是小商户。”又道,“如何?语老板打算拿什么来换语家上下几十条人命人命?”
语方知分毫不退:“语家上下都是贱命,张大人要就尽管拿去。”
“告辞。”
张少秋斥:“到底是年轻不知轻重,若是魏相知道语万千跟奸臣的关系,定不会善罢甘休!”
张少秋知道孟家是魏成不可触及的禁区,语方知,语方知心里有了底,满不在意道:“我爹多年未进京,就是为了跟你口中的奸臣撇清关系,如何?魏相心眼比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