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尖利的男嗓撕开一条道,一队带刀官兵走来,为首着湛蓝官袍的,挤开府衙的捕快,行至语方知跟前,微微颔首。
“开铺子招人做生意,难保不会有人乱动手脚。”他斜睨捕快一眼,“逮捕令只说逮捕掌柜,何故牵连其他?”
其他人本就无辜,这人说出来像是赦免,语方知理应感恩戴德,但语方知只是作壁上观,看着捕快退至那刑部官员身后,其余官兵利索给掌柜扣上锁链。
掌柜六神无主,抱着语方知的裤脚嚎:“少东家不要!救救我!救救我啊!”
语方知怒拎起掌柜衣领,大骂:“你是否无辜待审过再说!”又低声道,“你贪利私卖大桶火油一点也不无辜,但放火烧山与你无关,我会保你。”
手一松,扔至官兵脚边:“拉走吧。”
那刑部小官走前深深看了语方知一眼,语方知装没看到,将铺门一关,拽出缩到桌底躲灾的小二,“今日晦气不宜开店,你把东西都收好就离开吧。”
小二颤抖地揪着围裙,问:“少东家,现在怎么办?”
语方知冷哼:“有人要找我语家麻烦,也该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严辞镜从京郊别院出来之后,就莫名心慌,不知发生了何事,下意识催着杜松驱车回府。
行车时碾到碎石,车里的严辞镜差点摔倒,他提醒杜松行车稳妥些,没有丝毫回应,甚至车速还更快了。
严辞镜暗道不好,掀开车帘,看见是黑鹰在驱马,震惊万分。
黑鹰安慰道:“严大人别担心,你那小厮还安全,事发突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严辞镜退回车中等待,攥着手心,已难安坐。
是否已经查出京中势力归语方知所有,所以挟他问话?已经查出多少,是否有所行动,语方知现在还安全吗?
严辞镜心中惴惴,跟在黑鹰身后进了一座小院,遥望见魏成端坐在堂上。
“严大人来了。”
严辞镜被黑鹰踹了膝盖后窝,吃痛跪地,道:“魏相。”
魏成道:“本相不让你随行,为的是你行事能掩人耳目,今日去赴宴,可得到了什么消息?”
魏成近日匆忙找他来绝对不是说这个,但严辞镜还是将宴中所听到的如实禀告了。
魏成面无表情地喝茶,悠悠地说:“你在京城根基不稳,能探听的消息有限,但你在江陵待了半年之久,想必得到的消息不少。”
严辞镜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含糊道:“不知魏相指的是……”
“江陵语家,你觉得如何?”
还以为要你来我往绕几句,没想到魏成直接将问题抛出,砸得严辞镜如遭雷击。
“语家殷实,基业牢固,稳扎江陵不上京,格局太小。”
魏成惊讶:“哦?语家独子年前不是在相府出现过吗?”
严辞镜道:“相爷要见,他不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