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辞镜看着墙上的半人高的拱门,嘴角抽了抽。
小五笑道:“这门是方便仆人进出,如今都弄好了,明日便叫人把这个洞堵起来,大人别担心。”
严辞镜这才把目光移开。
找几个身手伶俐的家仆翻过来做事就好,怎么要大费周章地拆墙呢?
从长廊一路走进去才知道,不只是大堂收拾干净了,园中枯草也除净了,据小五说还种了好些花草,等开春就会长起来。
再是各房中修了火炕和火墙,连仆役的房中也设了,真真是财大气粗。
杜松拨着房中的炭盆,道:“严大人晚上再也不会被冻醒了!”
杜砚笑呵呵地给严辞镜布菜,搁了筷子,打手语:语公子待大人真好!
小五跟杜砚相处了十几天,大概弄清楚了杜砚的说话方式,点头道:“少爷待严大人是极好的,除了房中一应过冬的物品,还有灶房里过节的荤素都准备好了,严大人若是觉得缺什么,只管吩咐就是。”
屋中炭火烧得旺,严辞镜不觉得冷,桌上的菜又慰了五脏,没什么缺的了,严辞镜搅动碗里的浓汤,摇了摇头。
小五看了眼杜松兄弟俩,道:“严大人放心,少爷知道您喜静,不会让旁人来打搅,也不会越过您的心意去添仆役。”
小五还在滔滔不绝地说,严辞镜不搭话,暗自思索,人未到晔城就这般高调,若是来了,是不是还要把马车开进严府,光明正大地跟他同吃同住了?
罢了,由他吧。
在江陵的时候,白日府中琐事繁多,晚上语方知吵闹,一天都不平静,回了晔城,没有什么事务要处理,只能在府中等着皇上的宣召,十分无聊。
只因严辞镜由位卑的翰林院修撰,到后来的户部侍郎,还没来得及在邺城官场结交太多的同僚,就被调去了江陵,所以上门探访的极少。
正好,严辞镜也不擅官场应酬之道,而且他还想赶快去见一见夏长嬴,把江陵见闻都说与他听,可惜小五现如今时刻跟在他身边,他有什么动静都瞒不住语方知。
他暂且,不想让语方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朝中的情况如何,他没有机会去梦华阁找幽素,那个地方布满魏成的眼线,他一时半会不敢靠近,如今,能知道朝局动向的方法,只有一个。
严辞镜离府去交了述职文书后,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拐出顺义大街,进了一条窄巷。
倒也是稀奇,快要下雪的天气,倒数第二颗树下竟还能安睡一个叫花子。
严辞镜从袖中掏出一文钱,递给杜松。
杜松接下,把钱放进了叫花子的破碗中。
叮当作响的空碗把叫花子吵醒,叫花子边抹哈喇子边抓钱,一文钱被他深藏进胸口里,脏兮兮的破棉袄勉强裹身,蓬头垢面看不清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