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语家少爷出手相救,严大人也不会那么快得到救治。”
唐霜点头:“是,当时我见到严大人的时候,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若不是少东家反应快,大人的病症会更严重些。”
岳钧山和唐霜说的都是事实,严辞镜没办法否认,更没办法不想起当日,语方知策快马而来的模样。
风还是一样急切,吹得人耳边呼啸,他耳边依稀响起那声焦急又心痛的呼喊。
“好了,我们进去吧。”
岳钧山带人跟上,唐霜提着药箱跟进去进去。
地上的废墟不处理,暂住的军帐没地方放,岳钧山指挥流民清理,重而大的横梁木头则让官兵来搬。
流民中有孩子,孩子也跟着捡地上的枯枝败叶,堆成了一小摊,太重的搬不动,转着圆溜溜地眼睛看着一身青衫的白净男子。
“你能来帮帮我吗?”孩子吃力地抬着木头一端,问。
严辞镜赶紧去帮忙,木头陷在烂泥里,严辞镜把袖子卷起来,一把扛起木头,袖中白玉掉落,磕碰声被孩子的吆喝声掩盖,纯净的玉又被踩进泥里,几番践踏,脏污不堪。
严辞镜没有架子,穿的衣裳不显富贵,又年轻,加上上手帮忙清理,身上也难免溅了泥点,所以没人看出来他是什么大人。
岳钧山不凶,唐霜也温和,有些个流民就抱怨起来了:
“来之前没说是这么个地方啊?栖流所还有免费的粥,现在还得干苦力才有饭吃,多累啊!”
“是啊!我听说这里还是什么发病地,这不是要害死咱们嘛?”
“为什么不让我们进江陵城啊?嫌我们脏、穷呗!说有地方安置实际上是想赶咱们走!”
怨气渐渐将流民拢在一起,休息的间隙,他们的抱怨已经传进了严辞镜的耳朵里。
他解释道:“栖流所空间太小,住不了越来越多的人。”
流民不悦:“是嫌我们又脏又臭吧?”
严辞镜否认道:“不是,栖流所空间狭小,人太拥挤容易生病,江陵城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耐心解释换不来理解,流民高声质问严辞镜:“你谁啊你?凭什么赶我们出来?我们要去哪儿不行?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这人蛮横得很,推了严辞镜一把。
看见严辞镜不还手,怒上心头的流民更来劲了,将他围了起来,七嘴八舌闹起来,岳钧山见势不对,让官兵去拉人。
流民都是经历过大难偷生的,官兵又不敢真的动刀动枪,一时间几十个流民竟然难以控制,任由他们四处疯跑起来。
踹翻了刚搭好的帐篷,架起的锅炉被摔出好几个洞,堆在一起的废墟也被踹乱。
到了这种地步,岳钧山抽出刀来威胁也不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