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歹是她的嫡出母亲,怎么能让一个小杂碎来为她引路,她不亲自来府门口迎她,她也不同沈沅计较了。
可沈沅好歹也得给她些体面,让府里的大管事来迎她吧。
沈渝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心中也涌起了淡淡的涩意。
她知道沈沅嫁的好,却没成想她能嫁得这么好,她瞧着公府里的一应景象,甚至都觉得,眼下的一切华丽得都快赶上皇宫了。
镇国公府占地庞大,刘氏和沈渝走了多时,方才到抵了沈沅所住的院落。
可到了院子外,见迎她和沈渝的,竟是个陌生面孔的丫鬟,刘氏终于按耐不住,凛着声音问那丫鬟:“都到了院子外了,你们主母还不主动出来迎我。好,她怀着身子,我也不同她计较了。你家主母稍微懂点礼数,都该让她近侍的大丫鬟碧梧来亲自迎我,派你这个丫鬟来又是怎么回事?”
刘氏说罢,沈渝亦不约而同地同她对视了一下,暗暗地表达着对沈沅做法的不满。
因着沈沅平日很体恤和善待院子里的下人,治家亦很有方术,所以院子里的人都很向着自己的主子,也见不得外面的人说自己主子的坏话。
她们也都知道沈沅是从扬州过来的,同京师沈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再者刘氏今日登府,也是空着手过来的,没带任何的礼物,这也印证了她并不是个会善待继女的嫡母。
故而亲迎刘氏的那个丫鬟正了正神色,语气还算恭敬地道:“碧梧姐姐是近侍主母的,主母既是还怀着身子,侯夫人您就别再有这些讲究了。”
“你……”
刘氏满脸愠怒地伸出了食指,怒指了指这丫鬟的鼻尖。
幸而惠竹及时赶至,替那丫鬟解了围,亦还算尊敬客气地迎着刘氏进了漪蝶厅处。
惠竹不得不感慨一句,沈沅平日温柔和煦,很少会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失态。
可她的继母好说歹说也是个侯府主母,却没成想,她竟是个这般刻薄挑剔的人。
刘氏和沈渝落座后,丫鬟们也立即周到地呈上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茶水。
沈沅一直在书房里处理着府中的庶务,她倒不是刻意地晾着刘氏和沈渝,只是这两个人比约定的时辰来早了,而清点账目的过程中最忌讳被人打断,她只得又让刘氏和沈渝在厅外等候了片刻。
等沈沅终于走到漪蝶厅的北厅时,便对着刘氏恭敬道:“母亲,我身子重了,就不同您行礼了。”
她能瞧出刘氏的面庞憔悴了不少。
约莫着,阿蘅那事带给她的打击也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