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玖拿了块布巾擦着脸,道:这事不急,咱们先来说说今日的花笺?
花笺?
萧玖道:是,你可还记得在花笺上写了什么?
钟朔笑着道:殿下的花笺臣好好收起来了,只是一时想不到该写些什么回给殿下,又忽然忆起殿下总爱吃些冰的吃食,京中热得快,臣怕殿下又吃了冰的闹肚子,便写了句话,让殿下多饮热汤。
萧玖接过他拆下来的金冠放在桌上,点头道:北宁说得有理,只是在我给你写了那样掏心窝子的话后你再回一句这样的话,是不是有所不妥呢?
钟朔:?
殿下认为,不妥?,钟朔小心翼翼。
北宁认为,妥?,萧玖步步紧逼。
钟朔道:臣是想着殿下的,不合殿下心意么?,小将军这样问话,却弄得萧玖有些不自在,软声软气的,勾得人心痒。
萧玖咳了声,道:我不是要凶你,只是人满心满意地写信讨你欢喜,你就回一句多喝热水,换你心里舒坦么?
闹了个不开心原是因为这个。
钟朔对于怎么哄萧玖早就得心应手,开口解释道:臣想着臣待殿下的心意无需再言,殿下的身体在臣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萧玖果然被哄住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
萧玖道:行了,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说不过你。
钟朔笑了笑,道:殿下还没说今日怎么与母亲提起纳妾之事了?
咱们才成亲一年,本来不必拿这个出来说的,只是今日赏花时有个什么小姐来同我请了安,是个不大懂规矩的样子,是以我便趁你快回来时与母亲说了,也好先绝了这个隐患。,萧玖将最后一支花簪放下道。
钟朔道:不知那小姐说了什么?
萧玖牵着他去床上,靠在床头道:是孙家的小姐,差点与你成了婚的那个,说什么前几日在钟府见了你一次,你颇为喜欢她,还直接称我为帝姬姐姐,不大聪明。
钟朔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想起来之前孙家小姐确实来过府上,臣记得只是同孙小姐隔着屏风问候了一句,怎么成了喜欢她了?
萧玖跟着他的话道:不知,她还叫了我一声姐姐,怪让人生气的。
钟朔打趣道:是不该叫姐姐,叫哥哥才是对的。
萧玖捏着他的脸,再乱说?
钟朔见好就收,马上求了饶,臣错了,不敢了,殿下快放手。
萧玖没使劲,松了手后没有留下一点印儿,钟朔道:这种亏殿下可吃不了,那孙家小姐如今在何处呢?
萧玖道:以不敬帝姬以下犯上之由关在帝姬府了,等着孙家来要人,别人都知晓我来了你这里,明日孙家大约会求到你这里来,你直接答应他便是。
钟朔应了,道:殿下近来可有接到松烟的消息?
萧玖道:嗯,接到了,宫中的人也看在眼里,萧珙还算可用,没什么旁的心思。
钟朔道:那殿下便没什么顾忌了。
萧玖困得直点头,含糊道:嗯,明日再与你商量罢,在临邺待久了,今日应酬那些女眷,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还有些不适应,快累死了,我撑不住了,先睡了。,刚闭了眼便睡了过去。
确实是累坏了。
萧玖靠在钟朔肩上睡着,他没敢乱动,等到萧玖睡熟了,气息平稳后才轻轻将他放倒在床上。
钟朔熄了灯,吻了吻萧玖的额头,也睡了。
第二日钟朔沐休,萧玖故意没早早回帝姬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正好碰上来找钟朔求情的孙大人。
孙大人就那么一个女儿,宝贝得很,如今得知人被扣在了帝姬府,急得不行,连夜疏通了关系才找到钟朔这儿来。
钟朔没说废话,很痛快地应了给他说两句话,让他先回家去等着,弄得孙大人一腔肺腑之言没处说,不上不下地憋着难受。
钟朔想着萧玖不知睡醒了没,想回去看看他,很快便下了逐客令,孙大人告辞出来,碰上了已等了他好一会儿的萧玖。
当时便吓得直接跪下了。
第47章 不能生是好事
萧玖笑道:许久不见孙大人了,孙大人一向可好?
孙大人流了些冷汗,道:劳帝姬挂念,臣身体还算康健。
萧玖道:看着孙大人也是个富态有福的样子,教出来的女儿想必也是不错的。
他虽并未刻意吓唬孙大人,可这话听起来也很吓人了,孙大人正想叩首再请罪,钟朔却闻声出来了,钟朔先对萧玖行了礼,才道:孙大人方才不是说有政务要处理?殿下,孙大人今日着急些,不如改日再向殿下请安,便先让孙大人去罢。
孙大人也赶忙磕头,连连谢罪。
萧玖便道:改日便算了,退下罢。
孙大人又磕了头才跟着松竹出去,临走前还看了钟朔一眼,钟朔对他颔首,他才放心去了。
他走后,萧玖揉了揉额头,道:他女儿叫我烦心,如今还来装没事人一样,糟心。
萧玖穿得并不厚实,钟朔拉他进屋,一边走一边道:左右人已打发了,殿下怎么不多睡会儿?
萧玖笑道:我近来露面多了些,少不得要与旁人虚与委蛇几番,却叫他们以为我好欺负了,还敢打你的主意,不知好歹。,一个小小女子自然没那么大胆子,不过是姓孙的想要攀附钟家才借着余氏当时打听过他家女儿的一点情分让闺女自己贴了上来,以为自己碍着众家夫人的面就吃了这个暗亏,认下了这个贵妾,真是笑话,整个京城还没人能给他委屈受。
钟朔明白了,原来他真是特意来吓唬孙大人的,他笑道:那殿下可舒心了么?
萧玖道:还算可以罢,让松竹去把孙家的小姐放出来吧,再送她本《女训》带着,算是我可怜她没有家教,然后再从宫中挑两个教习嬷嬷,务必好生教导孙小姐,此事让惜文去。
钟朔给他盛了碗菜粥,便让人去传话了。
孙家小姐这事倒是传到了隆德帝耳朵里,现下哪怕真是萧玖无理取闹他也得由着他,萧玖还有用处,本来他名声也不多好,如今再这样肆意妄为,也算是立威了,隆德帝也乐见这样的情形,当即便让人赏了不少的东西以作安抚,且找了个由头发作了孙大人,如此,朝野便知风向了。
萧玖用过早饭后便回了帝姬府,隆德帝的赏赐后脚也跟着到了。
萧玖随意看了看便让人扔进了库房里,不过其中倒是有一壶好酒,闻着便很香醇,萧玖特意没叫人放起来,留在了自己屋里。
晚间钟朔悄悄从帝姬府的侧门溜了进去,避开人一路顺畅地进了萧玖的院子,萧玖早就遣了下人等着他了。
惜文给他开了门便行礼退下了,钟朔自己掀开厚重的珠帘进了里间。
他见到萧玖时还想着那珠帘在手中的分量,想来一定价值不菲,钟朔想想萧玖走了后那空空的库房,叹了口气。
萧玖放下手中的账本,道:怎么了?今日不顺么?怎么还叹气了?
钟朔道:未曾,只是太过思念殿下了。
萧玖又拿起账本道:算了,你这人,看着老实,其实花言巧语,肯定没说真话。
钟朔笑道:那殿下觉得臣在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