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珙松了口气,道:是,多谢皇姐。
萧玖捏着帕子,故意警醒他,不必,不过绮儿资质平平,没有上皇室族谱的资格,你懂么?
萧珙勉强笑道:萧珙懂了。,萧玖是特意提点他不要犯糊涂给松烟抬了位分,若是萧珙真一意孤行,那届时松烟脱身便十分不易。
萧玖起身,说了自进屋来最认真的话:世间女子,姿色万千,你身为皇子,无偏爱,无私情,方为上上之策。
萧珙跟上他,世人万千,身份于我并不重要,若是能如皇姐与驸马那般又有何不好?
萧玖转身看着他,有朝一日,你为帝王,今日所言,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用过饭后萧玖便出了宫,仍旧没有去给隆德帝请安。
他大摇大摆回了帝姬府,过了不久,一个身着斗篷的人趁着夜色悄悄从侧门溜了出来。
钟朔早在斜玉轩的小门口处等着萧玖,见他快步过来赶紧燃上手中的灯笼,牵着他的手一同去屋里。
灯笼中摇晃的烛光隐约照着前路,两人在石径上一前一后走着,靠得极近,远处黑影一闪即逝,没人看清。
屋里早备好了萧玖的梳洗物品,他脱了斗篷抱住钟朔,帮我沐浴吧,好不好?
钟朔早就沐浴过了,只是为出去接萧玖才换了衣服,他背对着萧玖拍了拍他的手,道:好,殿下先容我换了寝衣,可否?
嗯。
钟朔哄着萧玖先去净房,自己换了衣服才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两人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每日还都宿在一张床上,钟朔已经是个见过世面的男人了肯定不会因为再次与萧玖肌肤之亲而紧张。
钟朔自然地拿着萧玖忘记的寝衣进了净室。
萧玖正趴在桶壁上等他,脸颊被热水熏得红扑扑的,见他进来,一双潋滟的凤目圆睁着,看着很有些可爱。
钟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却被萧玖反手抓住了手腕。
萧玖可不是什么小白兔,他是大尾巴狼。
他正谋算着将钟朔拉进浴桶中时,钟朔道:殿下先松手,寝衣不能湿了。
同床共枕的,萧玖想什么,钟朔现在闭着眼都能猜出来。
萧玖悻悻放手。
钟朔将寝衣放在一旁,道:殿下可累着了?
萧玖撩着水,累着了,不过今日我发现了件别的事,想不想听?,钟朔见他兴致勃勃,便道:想,殿下说来听听?
萧玖伸出一只手,是以钟朔给按按才说。
钟朔顺从地坐在浴桶旁的凳子上,给他揉捏手臂。
萧玖享受了一会儿,半眯着双眼,道:我瞧着,萧珙似是对松烟有意。
钟朔的手顿了顿,道:殿下怎知?
萧玖笑着靠近他,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道:我与你心意互通,旁人喜欢个什么人时,我自然看得出来萧珙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粘在松烟身上了。
钟朔的下巴被他捏在手中也不躲,只是把他的手抓在自己手里拿了下来,这事不好办,殿下可知松烟心意?
萧玖道:松烟正躲着他呢,冷淡得很,有没有心思倒不好说,万一跟你似的,有也装成没有,口是心非骗人家呢?
钟朔:殿下,旧账就不必翻了罢。
我试探了萧珙,说要带松烟回来,他极力阻拦了,还旁敲侧击地打听松烟家中的情况,探我虚实,也是上心。
钟朔道:松烟,大约是没那个心思的,且三皇子以后如何,咱们都知晓,伴君如伴虎,松烟最向往无拘无束的,宫中不是她的归宿。
萧玖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若是真怜惜她,才不能叫她在宫中蹉跎了,且看着罢,左右也不急于一时。
钟朔点点头,我信殿下,松烟便全托付给殿下了。
你放心,小事而已。,萧玖戏谑道:只是可怜我那弟弟,多情总被无情误。
钟朔没法接话,默默地给他洗头发,温热的水从萧玖头上浇下,流他一脸。
第50章 乔迁之喜
萧玖默默承受着钟朔的残忍行径,任凭他按着自己的头粗暴地洗了。
不多时,萧玖坐在床上擦着头发,抱怨钟朔:你力气也忒大了,头发扯掉好几根。
钟朔看着萧玖手中几根趁他不注意自己揪断的发,道:是我错了,殿下莫要生气。
萧玖得理不饶人,道歉便了结了么?你可知晓,本宫身为大长公主,一根头发有多么珍贵么?
钟朔顾自整理着他刚换下的衣服,直接道:那殿下要如何呢?
萧玖擦干了头发,往床上一滚,还顺手扯落了床帐,他从床帐中伸出个半干的脑袋来,诱惑道:来,床上商量?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很不诱人。
钟朔叹了口气,觉得大抵老夫老妻就是如此了,他放下手中的衣服,有些期待地起身。
没走两步便听着院中进了人,还不止一个,窗纸隐隐约约映出灯笼的火光,仿佛有一片。
钟朔披上外衫,准备出去看一看是什么事,忽然叩门声响起。
余氏的声音在外面道:朔儿,可睡下了?
萧玖也听到了余氏的声音,本来还嚣张地四仰八叉,赶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掀起帐幔看着钟朔。
钟朔对着外头大声道:母亲怎么来了?我刚睡下,母亲请稍候,容儿子更衣!
门外没了动静,钟朔冲到床边,萧玖已经抖开了被褥准备钻进去,钟朔及时拦住他,把他拖下了床,塞到了旁边的木橱中。
那个木橱本是萧玖的衣橱,因为萧玖搬走便空了,一直放在那里,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
门外的余氏似乎没有打算多等,钟朔刚关上橱门她便道:朔儿?你在做什么?闹这样大动静?
钟朔赶忙将萧玖抖开的被子铺好,回头一看萧玖的衣物竟还在小几上放着!
余氏已经吩咐人推门了,钟朔飞快地拿起他的衣服塞进了拔步床的小柜子里,顺道将他的靴子踢到了床底。
身后余氏已经扶着贴身侍婢进来了,钟朔装作刚披上衣物的样子,回头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来了?
余氏却道:怎么才起身?方才那么一大会儿功夫做什么去了?
钟朔往旁边移了两步,挡住萧玖藏身的橱子,道:起身开门时不慎碰倒了殿下留下的一个花瓶,扶了下,耽误了些时候。
余氏不信他,咄咄逼人道:扶个花瓶遮遮掩掩地作甚?还用搬出帝姬来说话?
钟朔没法解释,正想着借口,余氏却忽然上前掀开了被子!
里面空无一物。
钟朔心稍稍落地,暗自庆幸还好将萧玖藏到了衣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