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
男人粗粝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发热让他手掌的温度更高。摸在脸上暖融融的,让人莫名的心安。
“你发烧了,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陶曼实在是被吓得够呛。下意识靠的离对方更近了些,小小一团靠在身边软软的。这么一靠,靠的人心里都软了。
“怪不得,身上疼。”高热带来的肢体酸疼,脑袋昏沉的总有点意识缓慢。殷染把金色碎发往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苍白的面容失了血色看起来有种冷冽的寒意。看起来继虚弱又危险。他缓缓坐起身,盖在身上的军服滑落,露出里面黑色战斗服。
精瘦的身体,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味道。“我换个药,休息一下就好。”
“没事。”
怎可能没事。
殷染的手,顺着她的脸颊滑道下巴,离开的时候还轻轻捏了一下。他不想她继续追问的时候,就会做这样一个动作。暧昧的,让人欲言又止的那种。这是两人之间磨合出来的默契。
殷染身处黑暗,他不愿意把她拖进深渊处,又不愿意她永远纯白无知。所以他希望她,看到自己不光明的一面,又不愿意被看满手血腥残忍的模样。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微妙天平。一直在摇晃,从没有平衡过。
他纠结总是在人性的黑暗处体现,陶曼也把善解人意发挥到极致。
但是殷染现在情况,已经不是善解人意能解决的境地。无论他说什么,陶曼不相信他有他看起来那么轻松。一定是对身体超过承受能力,不然不会叫不醒。殷染要换药,陶曼非要看伤口。殷染试图拒绝,但是陶曼脾气上来的时候,寸步不让。最后他拗不过她,还是妥协了。
殷染精瘦的腰身,细。黑色战斗服,勾勒的身形在火光下有种异样的美。如果现在在行馆中,能撑上一句制服诱惑。但是在现在这种场景中,只能让人心里酸涩涩的。殷染的是左侧腰受伤,军服外套和战斗服都被刺穿了。
殷染解开包裹伤口的‘绷带’,灼烧过的创面,泛着血腥的肌肉组织。还有不少凝固的鲜血沾在上头,看起来情况并不好。
“我帮你上药。”陶曼嫌少强势,但是强势的时候是那种不容拒绝的货色。
她难得硬气,殷染试图辩解。“不用。”
“好多了。”
“闭嘴,拿着。”陶曼根本就不搭理他,把盛水的器具搬过来。她拿出之前脱下来撕了一截的衣服。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绷带也就是撕碎的布料。陶曼感谢自己是母体,穿的都是一流货色。衣服材料是华贵的织物,有消炎的作用,也没有经过染料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