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愧疚起来。
不过,你不愿意的话
那就算了吧
太宰的声音越来越低,我都快飘到沙发上了,才勉强听清。还好客厅足够安静,不然我也听不到太宰近乎呢喃的话语。
但算了吧这几个字让我直觉感到不对劲。
太宰一直没有睁开眼,恹恹地躺在沙发上。他这副模样让我的心揪了起来,是受伤没恢复太累了吗?还是生病了?
在我猜测的时候,太宰原本后仰的脑袋一歪,无力地垂下。棕色发丝滑落,遮住了他好看的眉眼。
太宰脸颊的皮肤泛起了桃色,将他的面容晕染得格外柔和。仔细一看,他唇边还挂着一抹满足的笑意。
*
我一瞬间手脚冰凉。
不!!不对劲!!!
他在自杀!!!!!
我终于发现这个屋子的诡异之处□□静了,听不到外部一丁点的喧闹声。
这样的安静,只有完全紧闭门窗才能做到。
紧闭的门窗、封闭的室内、没有特殊的行为却失去了意识、泛起桃红的肤色
一氧化碳中毒。
煤气泄漏。
开煤气自杀。
这几个名词迅速划过我的脑海,我同时明白,我在非物质化状态下感受不到空气的气味和温度,因此没有及时发现太宰的自杀行为,而居然在一旁坐视他寻死!
我快疯了,顾不得自己虚弱的精神,催动虚无在太宰的住宅里快速穿梭,寻找他拧开的煤气罐。
找到后我立刻现身,一现身就感受到了房间里的闷热,还有浓重的煤气味。
我颤抖着手关闭了正在泄露的液化气罐阀门,而后立刻重新发动虚无冲到客厅的沙发上:太宰先生!!!
太宰低垂着头,已经陷入昏迷,没有任何反应。
我直接从沙发上抱起他冲到大门边。结果发现门被锁上了,门缝被湿毛巾严严实实地堵住。
我没有时间慢慢开锁,又趔趔趄趄地撞到窗边,用力推开窗户,抱着太宰一跃而下,翻滚跌倒在屋外的草坪上。
摔下去时我为怀中的青年垫了垫,痛得闷哼出声。
然而我来不及在意这个。
我让太宰平躺在地上,一边用手去探他的呼吸,一边跪在他身边呼喊着:太宰先生、太宰先生
有呼吸。
我略微安定下来,但还是一阵后怕。
如果我晚来一步
如果我今晚没有来找他
我就要失去他了。
*
太宰还在沉沉地昏迷着。
我把昏迷的青年弄到了背上,打算背他去医院检查治疗。
才走了两步,背上就有了一点挣扎的动静,一个沙哑的声音问:去哪?
我稳稳地托着他,道:去医院。
不要。
他的嗓音黏糊糊的,好似仍在睡梦中没有醒来,我不喜欢那个地方连死都死得不自由
我沉默地继续走。
背上的人拔了拔我的头发,下手没轻没重的,让我的头皮有点疼。
我只好停住脚步,他这才松开手。
我往回走了几步,轻轻把他放回草坪上。
太宰浑身乏力,连睁眼都显得困难。他半眯着眼看我,嘴边溢出一连串轻佻的笑声:秋,你终于出现了。
你不喜欢我了!我之前怎么叫你都不出来,就知道在坏我好事的时候出现。
太宰的埋怨简直让我无力吐槽。
谁不喜欢他了?我不喜欢他?他好意思说这话吗?
还有,坏什么好事?自杀的好事?在我一不留神就离开这个世界的好事?
只要想到我差一点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这个想法让我后怕不已,又悔又怒。
*
我深深凝望着太宰,爱意和另一种情绪一齐喷发,将我的理智淹没。
我俯下身,掐着他的下巴,对准他惨白没有血色的唇就吻了下去。
太宰无力动弹,被我吻得呼吸凌乱。
沉闷的夜里,昏黄的路灯下,我身下的棕发青年睁着一双鸢色的眼,白皙的肤色沾染成樱桃红,绮丽得像盛放的蔷薇。
我被蛊惑了,几乎不舍得离开。
等我清醒过来时,太宰闭上了眼,呼吸艰难微弱,一副快昏厥过去的样子。
我松开手,发现太宰的下巴被我掐出了红色的指痕。
我:
我一言不发,仓皇地逃离了。
*
我再度使用异能力虚无,把太宰住宅的门窗一扇扇地打开通风。
即使我很注意屏住呼吸,当我把太宰家跑了个遍后,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最后我回到太宰身边,从虚无中一脱离就手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
我半跪着,把从房间里带出的长外套轻轻披在太宰身上。做完之后我也躺了下来,和太宰肩挨着肩。
我握着太宰缠着绷带的手腕,以确认他鲜活跳动的脉搏。
太宰闷笑了一声。
秋,我知道你在。
我心说屁咧,太宰先生你分明是胡说八道,国木田独步都说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这样喊我。
太宰:从你揍我那天到上一次见面,相隔了三天。从你带炸弹离开到今天,也正好是三天。三天是你见不到我的极限。
所以,如果前几天都不在的话,今晚你一定会在的,我猜得对吗?
他笑问。
我:
对,您说得都对,您说得全对。
太宰先生无所不知,我习惯了。
太宰继续道:
猜错了的话,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你一直都在,但对我的爱转变成了恨,不愿意现身,眼睁睁地看着我自杀成功,心头非常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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