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献榕哭泣许久之后,抽噎道:“并不是我不愿意去看真正活着的父亲,而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我刚刚回去参加了他的葬礼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着买一本《孝经》好好看看,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这里来了。”
“哦……”余观海点了点头:“抱歉,原来是这样。”
林献榕抽噎着点了点头:“我父亲是天下最好的父亲,是我没有好好的孝顺他,而今却变成了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心里极为后悔,若是早知道命运如此捉弄人的话,我当初就不应该上大学,而是好好陪在他老人家身边,也许……也许……”
越说,越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林献榕伏在桌子上痛苦起来,那哭声很是凄凉,闻者伤心。过往清雅轩的人,就如同一个过客一样,那悲戚的声音或许打动不了他们,谁也没有往里面看一眼,更没有人驻足一下,哪怕一点点。
余观海深吸了口气,叹息道:“人世间总是有着那么多的遗憾,所以这才是人生,它需要你记住,若是下一世还记得住的话,懂得珍惜。若是还有机会的话,知道珍贵。只不过古往今来,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数之不尽,但是能够懂得珍惜和明白珍贵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导致一个个悲剧的上演。”
“于是悲剧便成为人们所谓的艺术,所谓的警醒世人,告诫世人这些前车之鉴已经足以为戒了,不过这点自我的安慰和欺骗,依然连绵不绝,林献榕,你说我说的对吗?”
林献榕闻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流着眼泪,因为他就是那个后悔的人。很多人都说,只有生离死别的大起大落,才会让一个人彻彻底底的恍然大悟,他便是如此,想起以前父亲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温馨而熟悉的画面,如同一根根针刺入他的心中,很疼很疼……然而这些针却是自己刺入进去的。
余观海看了林献榕一眼,问道:“你父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对我最好的人。”林献榕轻轻的说道,在他心中,没有一个词已经足以描述自己的父亲了,因为他觉得任何一个词语都是难以诠释父亲的存在的。
“对你最好的人?”余观海沉了沉,站起身来,转身走到架子前,将那个泥人拿起来,走回来放在桌子,从新坐下来,继续道。
“如果你能够告诉我那个对你最好的人,是如何最好的,或许我会破例将这个泥人送给你。”
“嗯?”林献榕诧异的看了余观海一眼,有点不敢相信,余观海真愿意将这泥人送给自己?
“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告诉你,你就讲泥人送给我?”
余观海轻轻的点了点头:“或许会,如果你说的全都是真的话?”
林献榕沉默少许之后,目光在那泥人上瞥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好……我告诉你。”
“我父亲叫做林群,我是他唯一的儿子,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嫌弃我父亲穷,就离开我们而去了,父亲带着我,又当爹又当妈的,将我拉扯大。记得小时候,父亲替别人家耕田,贴补家用,往往都是熬更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