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在了——”
“输在了起跑线上。”于瑾接上。
婵夏一拍大腿。
“就是这个,陛下,他一出生起点就低啊,民间都说棺材子不吉,这孩子虽然不是棺材子,可他是仵作接生的孩子啊,哪怕是生在皇家,他也是仵作接生的,做个闲散王爷都是陛下的仁义,哪儿还敢想别的?”
这一句,说到了核心上。
成帝堵在心口的大石头一下就没了。
对啊,阿夏是仵作出身,她的手是查死者的,那她接生出来的孩子,可不就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我凌晨用这手解剖了死人,下午又用这手接生了孩子,陛下你说,你该不该奖励我?我为了咱大燕的社稷,可是操碎了心啊!”
成帝松开捏着花叶的手哈哈大笑。
“你这伶牙俐齿的,御膳房今儿刚做了几道好菜,你们俩来的刚好,用了膳再回去吧。”
婵夏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蒙混过去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委屈了太嫔那个孩子,但她不这么故意降低自己,降低那孩子,只怕他活下去都难。
人只要能活下去,这些虚名什么的都不重要。
伴君如伴虎,帝王心难测,前一秒还山雨欲来风满楼,下一秒被婵夏哄高兴了,不仅留她和于瑾在宫里用膳,还赏了她一套头面,让她成婚时用。
回去时,婵夏摆弄着盒子,一会开盖一会关上,那鸽子蛋大小的宝石在月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是每个姑娘都无法拒绝的存在,唯独不包括婵夏。
“你说这个玩意,有啥好的?戴在头上,美就美一会,重不说吧,留在家里还是个隐患,弄丢了、弄坏了,都是个事儿。”
“外人寻求的荣华富贵,到你嘴里反成了累赘了。”
“你不也是吗?”婵夏斜着眼睛看他,这里最没有资格说她的就是他了。
“这些身外之物,带给人的幸福感远不如烦恼多。”于瑾说道。
婵夏用力点头,就是如此。
俩人常年查验尸体,看的多了,感悟也多。
“皇帝也好,贵胄也罢,争名逐利,甚至付出生命和健康做代价,可人这一世吃了吃喝拉撒,这些身外之物多到一定数目时,还有什么用?”
“今儿用膳时,你看陛下新纳的那些个妃子,长的也有的不是那么好看,堂堂一个帝王,整日里要面对这些个女人,要是我累也累死了。”
为了拉拢朝臣,成帝这些日子纳了不少人进宫,只看家世背景不看长相,有几个那长的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