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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州湿冷,他们躺在一张被子里,彼此挨得很近,也因为有彼此的关系,温度不至于很低。

夜色已深,天边一轮孤月刺破重重叠叠的窗帘帷幔,落在池宴的脸上,他皮肤白,棱角分明,睡着了,很安静。

还好有他在,林稚晚宽慰许多。

她缓缓朝他挪了挪,直到上半身贴合,又抬着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

这下他们贴的近了。

可不够,还是不够,这远远解不了林稚晚的慌乱、悲怆,和孤独。

她像流浪猫似的弓起身子,脸颊往上,贴在他的脸颊,蹭啊蹭,蹭得眼泪瀑布似的掉。

担心林稚晚比纸还脆弱的身体,池宴并没睡熟,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警惕转醒。

今天下午她发了很高的烧,他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她的额头上试探了下温度,额头不烫了,却摸到一手的泪水。

他心下心疼,微微侧脸望向她。

“妈妈没了,爸爸没了,婆婆也没了。”林稚晚的语气跟枯山一样荒凉。

枯山还剩一堆乱石,而她,彻彻底底成了没有根的人。

眼泪滑进池宴的颈肩,冰凉凉一片,池宴彻底清醒了。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语气轻的像一阵烟,却无端有分量,他说:“至少我还在。”

林稚晚听不进去,自顾自沉浸在悲恸里:“我现在是任人欺负的人了。”

“才不会,”池宴声音轻到像是哄小孩子:“至少我是你的肩膀。”

意思是,可以依靠,可以仰仗。

池宴愿意做林稚晚的靠山。

林稚晚又想起那个混沌里的梦,爸爸妈妈还有外婆对她说她还有池宴,可打心眼里,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池宴,她配不上他的一腔热忱。

他银鞍白马少年郎,寒露秋风都不忍将他摧折。

赛车、篮球、成绩,什么都是第一流的好,张扬恣意、勇敢有攻击力,她所没有的一切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池宴就好像太阳。

可太阳是要放在天上的,光芒太耀眼,不能直视;也不能抱在怀里,温度滚烫遍体鳞伤。

林稚晚的全部叛逆都用在了佛罗伦萨那一晚,她短暂地拥有了她的太阳,很温暖很炽烈很疯狂,美好的令人想哭。

可她这种只能长在阴沟里的人,怎么配得上太阳呢?

所以从佛罗伦萨悄斩钉截铁地告别时,林稚晚已经决定,对生命里一切温柔的、美好的东西痛下杀手。

后来,她曾扪心自问,如果重新回到十八岁那一天会怎样。她想,当感性退潮当站在如今的角度回望,她绝对不会走进池宴的房间。

而当时她如被下了蛊似的不管不顾,亦或者可以说受到神明指引般的出格行为,那些无法被解释的,或许都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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