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生之间力气悬殊,林稚晚挣扎了两下,没挣开,反倒是将浴巾挣掉了。
她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池宴的眼底。
瘦,简直是瘦到了极致,一层骨头包着一层皮似的,就连前胸都没半两肉。
皮肤很冰,没有什么温度。
俩人这么靠得这么近,池宴生不出一点儿旖旎的欲望,只能回忆起,她刚刚,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不停地往海里下坠。
“林稚晚,”池宴再次叫她,声音变得有点沙哑,有点颤抖,几乎睚眦欲裂:“你他妈疯了,你跳海。”
林稚晚说:“我只是去游泳,我水性很好。”
“水性好你他妈从栏杆跳下去?”池宴猛然发火,几乎要给她的手腕捏碎,胸膛开始剧烈地起伏:“水性好你他妈下去了不游。”
他眼眶有点儿红,大概是气极,声音颤抖起来:“你说你游泳,可谁游泳带着手机下水。”
是啊。
林稚晚用潦草的借口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有骗过池宴。
甲板上栏杆很高,她这个身高想要越过十分困难,而且,没有人游泳还会带着手机。
那会儿,甲板上的人群多了起来,林稚晚感觉头晕,就去外围甲板上站着,游艇在水面晃晃荡荡,她突然头晕目眩,妄图将身体伸出栏杆,吹吹风。
一瞬间,眩晕感更重,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摔进海里。
母亲死后,这个世界上对她的善意都被一点点收回,除了林文和再也没有人关心她。而如今,却被她已经在心里厌恶过千百遍、并决定这辈子都跟他瞎几把过吧的池宴注意到。
林稚晚感觉海水都倒灌进她的胸腔,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眼眶饱涨又酸涩。
可矫情劲儿上来,她只别过头,说了句:“要你管我。”
池宴哪里能体会到她内心的千般曲折,听了这话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再次给她按到门板上。
“我怎么就不能管你?”池宴朝她吼道。
她本就瘦,现在又没有衣服料子的阻隔,后背在门上蹭得都疼。
“你凭什么管我?”
她也有点儿倔劲儿,跟池宴互相不服输。
像是两头猛兽在较量,纵使自身已经千般难过,也要分出个胜负。
“凭什么?”池宴手指有些细微的发抖,声音也是:“就凭我是你丈夫。”
就凭我是你丈夫。
丈夫。
两年,他们之间,从来都没用过这个称呼。
甚至,一直在避免。
就像是避免了表象上的亲密,就能忽略他们已经成为夫妻的事实。
忽略了,他们用一场游戏,胡乱地走进本应该神圣婚姻里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