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一直沉浸在对假想敌的攻击与推演中,这样的状态已经是恢复得十分不错了。
谢家家主虽然将长子驱离了核心,但每日要完成的学业中,策论等等科目一点不少,交到他手中需要处理的边角琐事也得费十二分的心力。
许久不曾见到长兄来到族学的谢家子们,对谢宴清的回归相当欢欣鼓舞。至于这样的欢欣下有多少真心、多少伺机而动,都并不在这新一代的第一梯队的眼中。
“宴清,今日的……”王明玕踏入谢家族学廊亭,远远看着好友身边的矮小身影,本以为是他的胞弟,离近了才发现不是。那后面的话,就不方便说了。有些眼熟,或许是曾在年节时见过的谢家二房的孩子。
他打量了两眼匆忙施礼,显出怯懦的少年,笑意温和,“这是二房的阿弟吧?”
到底是二房的谁,他不需要记得,别人也不会强求他记得。
小少年嚅嗫着打招呼,“大兄、王家阿兄,我、我……”
谢宴清笑着摇摇头,“好了,明玕。你陪着夫子们整理课业,老学究的气势吓到他了。走吧,我们回去说。”
谢家的少年在背后躬身施礼,直到王明玕被谢宴清带走,绕过回廊时回头望去,仍未起身。这样谦卑的姿态,大概是二房庶子或者更不起眼的出身。谢宴清不在意甚至只依礼告别,并没有认真介绍的对象,应该只是碰巧遇到吧。
谢家族学与王氏的族学比邻而建,这一带学风鼎盛,一些小族绕着这片区域兴建族学,并且以能将自家子弟送入两姓族学为荣。
王谢两家的分支、不争气的家族子弟,在每月的学业考校时都有可能被夫子拒绝继续授课,排出核心的族学之外,丢给弱一等的附庸小族,以示公平。像这个此前不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少年,大概也是刚被筛选入内圈不久。
这样刚回到真正的族学中的子弟,也是最容易再次被筛选清退的。
九月后再不曾见到这个人,问起谢宴清时压根没有相应印象后,王明玕也就放下了这微薄的关注。
在楚国往外的西北方,越过大片垦荒后的耕田,即将成熟的青菜们充分吸收了经年累月空置后恢复的地力,被掩在中心的花朵含苞待放。抵达荆南不久的牲畜放牧与集中养殖区域,在中原腹地十分令人惊奇的大片草场上,牛羊马匹踩过过往的断壁残垣。
负责照料牲畜和判断、实验喂养方式的农科院成员,为每头牲畜都建立了精确到天的记录,若当时聚集卖出牲畜的草原人看到这些牛羊,或许连认都难认。
接受了路上调养的这些牲畜,大力缓解了荆南牲畜短缺,耕田和运输极大受限的困境,为即将到来的采收和耕种,提供了强有力的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