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九娘分辨得出陈关是好心嘱咐,从顺利到不敢相信的经历里回过神,轻声道谢,她接收到了远远从一旁传来的视线,要上前向薛瑜行礼,却被挥退。陈关咳了一声,“殿下不日离京,要训练就得抓紧时间了。”
“多谢统领提点。”伍九娘对自己定位很准,没想过去抢从一开始就跟在薛瑜身边的侍从的位置,摸了摸手中新拿到的腰牌,对薛瑜遥遥行了个军礼,就转身离开。
苏合顺着薛瑜的目光望去,眼中也含了笑意,“殿下很看好她?”
薛瑜收回目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青砖昂贵,但也不能看水泥便宜就指望着它万能。之前调整鸣水工坊建筑的时候,下面人找出来了一个红砖的烧法,较青砖低廉得多,等回去后让人报上来。”
此话半真半假,她倒是一直想烧出以物美价廉著称的红砖,但只有个大概方向。之前鸣水工坊建房子的时候,绝大多数都是水泥加木材竹子的土木结构。红砖也是试验多次后,前两天被留在鸣水工坊一身实验精神的学徒们才试出的法子。
红砖一出,别的不说,起码青砖大量需求的来自耕地的黏土是终于能保住了,就算今天苏合不拦住她说大坝的事,她也是要让工坊写汇报上来的。
给她的报喜可以简单些,正式文书就得严肃多了。
苏合有些惊喜,“那臣就等着殿下的好消息了。”
薛瑜颔首送他离开,回头招来陈关,一边往回走,一边询问兵部内的态度。
听到兵部内以惊异居多,她唇角微翘,“不奇怪。兴许还有人等着看,我什么时候会把人打发走呢?”
薛瑜说对了,不仅有人等着,还有人出了盘口在赌。一个赌薛瑜什么时候会不要这个花瓶似的亲卫统领,一个赌这个亲卫统领什么时候会犯错。
只是两个赌局都没有开多久,就被不知道谁报去了京兆府,连名为酒楼只是私下里玩“怡情”游戏的庄家,和下注的朝臣们一个都没能跑,庄家关起来,其他人挨个上门让交了双倍的罚金才了结。
庄家倒不是交不出罚金,只是他账本上多出来的一笔压根没收到的巨款记录,他完全说不出来自哪位客人。印象中,在被京兆府破门而入之前,赌襄王不会抛弃女统领的,一个都没有。然而最后白纸黑字写明白的却是,一万。
别的罚金交完,他手上剩下的也就两万两,这个数字卡得他难受极了。
在被拷问到底是谁下的注时,庄家只想骂人。被京兆府认为是硬骨头的庄家,最后也没被问出来是谁的下注,胡乱答出来的自己拿来凑数的答案,反倒被当做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