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冒牌货自然是有真品的,联系上下文,一个可怕的猜想浮出水面,流珠吸了口气,平复狂乱的心跳,恐惧的冷汗布满她的背脊,她俯身叩首,“不管殿下是什么人,救下奴的是您,奴都会陪在您身边。”她迟疑一下,沉声建议,“但……不如斩草除根。”
在她为薛瑜开始遮掩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但都是死亡,她也愿意选择自己想要的路。
薛瑜垂眼看着她,轻声道,“时机未到。”
翌日一早,薛瑜刚从演武场训练回来,就见流珠送来一个帖子,却是钟家的拜帖。
“感谢我照料钟家女,为昨日仆役无状道歉,希望能将钟家女接回家中?”薛瑜念了一句里面的话,嗤地笑出来,“说得倒像我强抢民女。”
本等着宫门开启请他们进去的钟大嫂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传话,今日是常朝眼看就要下了,从宫门出来的官员们都能看到她等在门外,丢脸至极。在着急之前,忽地瞧见里面驶出一辆马车。她看着三皇子身边的婢女下车来传话,“钟夫人请随我们来。”
一句话将钟大嫂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堵了回去,她勉强笑了笑,“能与殿下同行,是我的福气。”
两辆马车越走越远,钟大嫂看着往西城去的方向忍不住皱眉,“怎么住在这里?”莫非三皇子看着赚了不少,实则是个空壳子?哪有士族置产住在西城的?
等到车停在孤独园门前,钟大嫂的脸色就更难看了,见前面车上薛瑜下了车,只好跟着一起下来,“多谢殿下不曾怪罪,只是,怎到了此处来?”
薛瑜瞟她一眼,“不曾怪罪?为何怪罪?我来此处,自然是接人的。”
来开门的小孩笑嘻嘻地去叫人,方锦湖在院中尝了尝自己碗里的菜泡饭,又尝了尝钟三娘碗里的味道,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从昨天的姜汤开始,自己吃到的菜色就格外咸。来叫人的小孩被他叫住询问,小孩眼睛瞪得乌溜溜的,“咦,是东家说你爱吃盐的呀。”
方锦湖怔住,浅浅的笑从唇角逐渐扩大,他支着额头,肩头颤动,半天都没停下。小孩被他吓了一跳,“那个,阿姊,东家还在门前等呢。”
“这就来。”方锦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温柔含笑。
钟大嫂先前闻言以为是薛瑜心里还有气,转着弯又道歉几句,只得到了不冷不热的回应,正心焦着,就见方锦湖独自一人从门内出来。秋狩时钟家小辈里唯一一个女孩、也是她亲生女儿病了,她就没跟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多年后的方二娘。方二娘长得不大像钟家人,但带着笑,不顾形象弯起的眼睛和轻快感让她瞬间回忆起许多年前还未出嫁的钟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