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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瑜愣住了,“就、就是印书啊,秘书省不是有印刷工坊吗?”
苏禾远静静看着她,“秘书省只有一间金石印鉴坊,为诸公刻些公文印鉴或是拓印些碑文,你这又是从哪里听到的稀奇名字?”
“可能是我记错了?”薛瑜干笑,在记忆里搜寻秘书省相关内容,却只想起来似乎从原主起就听说这里有个叫印刷工坊的地方,硬是把她也带进了沟里。
苏禾远没有追问,指着完本的识字手册道,“此书暂无序文,既然是出自你手,便由你定名后我再为你写序。你不过舞象之年,著书行名天下就不必想了,内容也太浅显了些,世家藏书怕是看不上。若是只给孤独园准备书籍,倒不必抄太多,花些小钱秘书省就有些小吏能帮你抄写。”
他是一片好心,为薛瑜考虑好了之后如何安排。薛瑜却并不想真靠人力抄写,这么多字,度支部那么多格子,等抄完得到什么时候去了?
抹了把吓出来的虚汗,薛瑜道,“其实我觉得人力有时穷,不如试试以印章的方式印书。印章有金石木刻多种,上面只有几个字,那书也不过是字构成,就是字多了点,用的印章大一点。”
苏禾远听懂了她的想法,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印鉴使用频繁,书本甚少流出,一卷书需要一种印,使用不频,又何必印书。”
薛瑜补充解释,“公文需要发传各州,像度支部新用的表格也需要多次频繁使用,起初的书印可能使用范围小了些,比不上手抄,但总有些需要量大的书不是?况且手抄易误,若传圣人经籍,一字之差怕是谬之千里啊苏师!”
如今书籍稀少,大多掌握在世家手中,书肆更是无从谈起。薛瑜清楚记得历史课本中讲过书籍印刷技术和纸张的费用限制了书籍的流传,她不能强行拿出世家典籍,但既然如今没有雕版印刷技术,提前让它问世,带来知识的传播,也是好事一桩。
苏禾远瞥她一眼,“说得倒轻巧,不过是为了不掏钱也不动手抄你的书。怎么,自己的书也懒得动手?”
薛瑜哭笑不得,“真不是!要不这样,我掏钱,按我说的法子找人刻了雕、不是,刻了书印,先印我这个蒙书就是。”差点嘴一快说出雕版印刷这种明显成熟了的名词,要是被苏禾远抓住反复问几遍,她还真没法解释。流珠帮忙要到了她身为皇子的食禄,刻几个木板做实验的钱还是有的。
“你这蒙书字太多了些,就算专程请大匠做出来怕也得一个多月。这样,先前说的度支部表格是什么东西,你细细与我讲来,先做出来试试。”苏禾远被说动了,一锤定音。
薛瑜笑了,摸了张之前在度支部裁开画好格子的空白账目表出来,凑到苏禾远旁边指给他看,“就是这个,您瞧瞧,能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