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不能因此生出嫉妒,记住了吗?”
像被丢入冰窖,嵇无泠浑身的灼热滚烫荡然无存。
只剩下冷透心脏的寒意。
他轻轻笑了一下,突然后退一步,躲开宁扶沅的手。
“师尊偏颇于我?”
“那若是我杀了师尊的其他弟子,想必师尊,也不会怪罪于我吧?”
宁扶沅动作一顿,眯了眯赤眸,莫名觉得他话中有话。
“嵇无泠!”
嵇无泠定定地望着宁扶沅,眼底像镀了层霜雪,嘴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想必,师尊不会降罪于我,只会将我远送去鬼界,以躲过魔界其他人的疑心。”
“甚至为此,师尊会不惜将魔界弟子死伤失踪上百人的事情,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待万年之后,我还能安然无恙地回来,睡在师尊榻下,同师尊畅饮。”
嵇无泠说到最后,语调里,已经掺杂上了自己无法控制的颤意。
他话头戛然而止,闭了闭眼,转身负剑朝门外走去:“师尊且问他话罢,是入歧僭越了。”
宁扶沅心底腾起一股燥怒的情绪,赤眸里像染了层薄翳。
“站住!”
“谁告诉你这些的?”
嵇无泠并不答,快步朝门口走去,一直走到那倾倒的竹凳旁,他隐约听到身后的关门声。
他终于驻足,像被定住了身形,脚步沉重得如何也走不动了。
他仰头望向漆黑的天空,想起上辈子,他卧底魔界的事情暴露,被师尊重罚,乃至神魂具散时。
那名为玄雀的,自阴影里走到冰牢前,倨傲的神色。
嵇无泠扯了扯唇角,骤然转身,脚步急促地踹开房门。
那玄雀已经醒了,宁扶沅正要关门逼问他呢,不想那怒气冲冲的小徒弟,却去而复返。
不等她反应,他突然拔剑,拎起虚弱的玄雀,远远扔向门外。
而后才抬眸,望向宁扶沅,微微一笑:“师尊也许是对我有所偏颇。”
“可我,不想继续要这种偏颇了。”
宁扶沅心头一跳,莫名觉得几日不见,这逆徒身上的煞气,愈发浓郁了。
仿佛趁她不在,吞了成百上千的邪魔似的。
像是为她解惑,嵇无泠垂眸,慢慢将剑插入剑鞘,淡声开口。
“师尊此前,说我的体质不适合修习魔道。”
“因而入这秘境后,我重新扭转了经脉,如今能每日能吞食转化上百颗邪魔丹。”
宁扶沅眉心骤蹙,当下便要抓他的手腕,去探经脉:“你体质特殊,怎能做如此危险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