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抬眸表情不明地对视他幽深的墨瞳,似乎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入歧啊,有一件事,为师很好奇。”
“师尊请说。”
“按理,你目前的修为,同我双修,应当不出半刻,便灵力干竭而亡才是。”宁扶沅顿了顿,慢悠悠地开口,“为何你却,并无大碍?”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嵇无泠指尖一颤。
但表面并无异样,只是耳垂重新有些发烫。
他瞳眸直直地望着她,清湛又幽黑,像沾过水,声音却又低又闷:“可能为徒,天赋异禀……因而比较长久?师尊,觉着呢?”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宁扶沅莫名觉得唇舌有些干燥。
显然,是问不出什么了。
明明得知言星一而再背叛,甚至松动封印,主动放出邪魔的事情后,她都平稳无波的心脏,此刻却烦躁阴郁到了极点。
她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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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无泠仿佛一个沉默无言的影子,一路拖着生死不明的言星,跟在宁扶沅身后。
一路上,宁扶沅都没什么表情,只是在察觉到身后始终缀着个人时,烦躁地想把人砍了。
一直到了寝宫殿外,宁扶沅前脚迈入,眼看嵇无泠后脚也要进来,她终于忍无可忍地一脚踹在殿门上。
“滚回你屋里去,把人看好。”
不等他说话,宁扶沅已经袖风一拂,合上了殿门。
直到门口的身影离开,她才不耐地踹了脚墙:“奇穷呢?给本尊醒过来!”
被镇压在此上万年的奇穷一声不吭地抖了抖。
下一秒,一道沉闷又天然委屈的声音在宁扶沅脑海中响起:“魔尊大人,又怎么了?”
“嵇无泠自来魔宫里,都干过什么?”
奇穷显然只会吃干饭,再加上宁扶沅对它设下的禁忌术,他对魔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茫然地开口:“那个养花的?就养花啊……”
宁扶沅捏了捏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魔怔了,问这么个东西。
她闭了闭眼,没什么表情地开口:“这几日,本尊会解开你双目的桎梏,你且帮我盯着他房中。”
等奇穷的意识自魔宫里消失,宁扶沅摩挲了一下指尖,想了想,拾起许久未用的传音石,试着传唤去灵界探查消息的鱼危。
不过意外的是,她的传音术无人回应。
鱼危此次去灵界五日了,却一点消息没传回来。
宁扶沅竟莫名松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