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惊愕,朝着苏幼仪的方向看去,“这个靠枕如何招惹你了,瞧着上头的苏绣是花了十个绣娘绣了三个月才绣成的,你也该爱惜些才是。”
苏幼仪气了个倒仰。
“我哪里是不爱惜靠枕?我是想打你!”
说着还要找东西砸他。
季玉深算是看明白了,连忙阻止她,“太后息怒,太后息怒!你要打我犯不着用这些昂贵的东西,糟蹋坏了怪可惜的,我这就进去让你打!”
说罢抬脚朝屋里走。
他说得有趣,春花和春景听着都忍不住笑了,外头洒扫的宫人也跟着笑。
春花朝底下看了一眼,笑意一时都敛了起来。
她和春景两个忙跟着季玉深走进去。
苏幼仪正在兴师问罪,“我多早晚许你把春花和春景的婚期推迟了?你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声,自己就做了主张?”
“冤枉。”
季玉深笑吟吟地把那个昂贵的靠枕放回原位,“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娘不嫁人,还能按着头强逼不成?”
言下之意,还是把事儿推到了春花和春景头上。
她们两个才是新娘子,难道她们不肯早嫁,还有硬逼的不成?
换做别人或许可能,换做苏幼仪是绝不会的。
苏幼仪算是被他说服了,这才重新靠回榻上,“便是如此,你也该和我说一声。”
“太后,不怪季先生的。”
春花忙道:“是我们想着别告诉太后。若是不告诉太后,太后或许一时也想不起来,告诉了反而惹麻烦。我们便想着等太后发现了再说,若没发现就这么瞒着也挺好的。”
“是是是,都是我们的主意!”
春景把话接了过来,苏幼仪轻哼一声,看向季玉深。
她倒要瞧瞧季玉深怎么回答。
季玉深一脸无辜地耸耸肩,“你也太偏心了,这事分明是我成全你的丫头,替她们瞒着你。如今东窗事发倒好了,你不怪她们反而怪我,这算怎么回事?”
苏幼仪忍俊不禁,连春花和春景都笑了起来。
苏幼仪坐直了身子,“好了,说正经的。没有为我一点小情绪耽误你们婚嫁的,这不是折我的福么?再说了,你们出嫁后还是在御园里,时时都可以来我身边伺候。只是以后不是宫女,而是嬷嬷了。我身边照样热闹,何必耽误好日子成婚?”
这样一说好像也是。
春花和春景对视一眼,两人犹豫起来,苏幼仪拍了板,“就这么说定了,按着先前定好的日子给你们成婚,别耽误了。我看趁早,过阵子天气冷了,冷风朔气的,办酒席也不方便。”
听她口气如此坚决,春花二人也知道她已拿定了主意,便不再坚持什么,只道:“那,那我们明日就叫他们哥儿两来给太后磕头。”
“我看还该给你们季先生磕个头。”
苏幼仪轻哼一声,“他为着你们的婚事,可是没少操心。”
听她这口气怪怪的,再想方才她指责季玉深隐瞒的口气,春花和春景越发忍不住笑。
季玉深倒是毫不在意,“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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