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着实难以想象,还以为李嫔心里憋了什么坏主意,不想几次看下来,她的确只是在躲自己的龙胎,生怕龙胎出了意外会牵连到她头上。
为了避嫌,李嫔甚至没给赵贵人送贺礼,只命人口头恭贺了一下。
赵贵人也不嫌她无礼,她心里清楚,李嫔一定是担心送了贺礼反而落了把柄,万一贺礼上查出什么伤胎的东西她说不清。
赵贵人倒觉得李嫔做得很对,心里对她也渐渐不防范了。
宫人们见着李嫔这般避嫌,反倒渐渐有点同情她,好歹是个嫔位,如今躲赵贵人躲得像避猫鼠似的可怜。
“可怜?”
周皇后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总觉得哪里古怪。
“是啊。”
旦儿把外头宫人们传的话当笑话说给周皇后听,“先前那些宫人多有嘲笑李嫔的,如今倒同情起她了。也是,李嫔娘娘从前那么威风的人物,如今躲赵贵人躲成那样,连奴婢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周皇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连旦儿这样一直跟着自己,也认识了李嫔许多年的人都觉得李嫔可怜,其他宫人如何能不被迷惑?
独独周皇后心中清明。
她认识李嫔多年,知道李嫔绝不是这等轻易示弱的人,如今李嫔畏惧赵贵人的话传的满宫都是,未免古怪。
就算她担心赵贵人的胎出事会被人联系到自己头上,也不至于做得这么明显,以李嫔的智慧,只要她无心害赵贵人,完全可以圆滑地躲开。
唯一的可能就是……
周皇后心中咯噔一声,朝旦儿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李嫔是故意演戏假装怕了赵贵人,躲着赵贵人,实际上是暗中想法子害赵贵人呢?到时候即便查到什么和李嫔有关的蛛丝马迹,旁人也不会猜到她身上,反而会因为她平时的表现觉得肯定不是她干的。”
旦儿被周皇后说得一愣一愣的。
假如真像周皇后说的这样,那李嫔的心思也太可怕了。
旦儿忙道:“娘娘说的是真的吗?李嫔应该不敢吧?她才刚刚被降位,难道还不知错,还想闹事?若果真如此,她也太胆大妄为了。”
“李嫔胆不胆大,倒在其次。”
周皇后微微蹙起眉头,“重要的是,假如她现在的确在演戏,那就可以确定,她确实在憋着后招要对赵贵人出手,那赵贵人就危险了。”
旦儿脑中一震,发觉周皇后说的有道理。
“若是如此,咱们是不是该赶紧通知赵贵人,让她小心着李嫔一些?”
旦儿越想越慌乱,“若单是赵贵人也罢了,偏偏她腹中那是龙种,万一出了事后宫岂不是要乱套了?到头来又是娘娘的过失,这绝对不可!”
周皇后沉吟片刻,“不可。现在无凭无据去告诉赵贵人,除了白让她提心吊胆没有别的好处。再说了,赵贵人是个直心眼,连你认识李嫔那么久都被她迷惑了,赵贵人肯定也以为李嫔真的怕了她,不敢再闹事了。”
想到赵贵人来坤宁宫请安时看着李嫔的眼神,旦儿心里赞同了周皇后的话。
若赵贵人不信,或是因为害怕做出什么别的事来,那反而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她不禁问周皇后,“那娘娘以为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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