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遥无声的笑笑，唇角有一抹讥讽的弧度，“陈律师，离婚协议都拟好了，你还是不要再叫我顾少奶奶了，我听着挺别扭的，你叫着也一定觉得别扭吧？”
陈律师一愣，神情有点尴尬，“顾少奶奶和顾少爷还没有正式离婚，我还是能叫你一声顾少奶奶的。”
沈歌遥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再纠正他，低头翻看着离婚协议，刚刚打印好的，还带着一股机油的味道，却并不觉得难闻。
离婚协议并没有多少内容，她很快就看完了。
协议内容里，顾北辰并没有分给她多少财产，除了沈宅依旧属于她后，就是一笔数目不大的资金，比起他和蒋勤勤分手时给出的顾氏一半的股份，简直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沈歌遥看完后，拿起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边，是顾北辰的签字，对应着她签字的地方，他的签名看着很不上心，比起平时的字差劲了很多，仿佛一笔一画，都是在睡梦里写出来的，笔锋显得没什么力气。
沈歌遥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是那么的厌恶她。
厌恶到就连在离婚协议上签名的心情都没有，都是敷衍了事。
她下笔很快，一笔一划却又写的特别的认真。
沈歌遥三个字，写的清楚又有力。
签名的过程中，她的发止不住的在颤抖。
仿佛这一笔一划写的不是字，而是她后半生的命运。
离婚协议一式三份，陈律师收起了另外两份，将属于她的那一份留下。
他装好文件袋，慢慢站起来。
虽然沈歌遥已经都签好了离婚协议了，但陈律师对她的态度依旧是客客气气的，温声道，“顾少奶奶，明天下午两点，麻烦你去民政局正式办理离婚。”
沈歌遥点点头，“我知道了。”
陈律师提起公文包，只觉得全程对方都十分的安静，没有哭闹，没有怒骂，没有埋怨，也没有挽留。
安安静静的看完，安安静静的签字。
他办理过很多离婚事件。
但能这么顺利办完的，却是第一次。
像这些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离婚的时候，闹的最多的，就是财产的分配。
就算是要离婚，也很少有能顺心顺意的就离掉的。
都是要闹过几次，争过几次，生出一次又一次的事端，这样一天拖一天，闹到一年半载也不能离。
离婚协议是他拟的，他当然知道所有的内容。
据他所知道的，协议里面关于财产的分配可谓是十分的不合理。
顾氏那么大的一家公司，顾北辰那样雄厚的资产，却只分给了他的妻子不到十分之一。
更别说眼前这个女人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这也真是够无情的。
“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多谢顾少奶奶的配合。”
说起来，这位顾少奶奶也是个可怜人。
家族破灭，亲人死亡，现在又遭遇婚姻不幸，这样的一个女人，几乎所有的不幸都经历过了，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顾少奶奶如果还有什么要求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会告诉顾少的。”
她既然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就是对拟定的内容没有异议了。
这本是他不该说的话，他却还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沈歌遥摇摇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有点恍惚，声音很淡很轻，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我没什么要求了，你告诉他，我会准时到民政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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