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眼光一向不错,琼花酿是好东西,阿初想做个顺水人情送给霍景煊,期望能让他不那么计较自己南逃之事。
但这些阿初不好明说,委婉道:“公子对奴婢的好,奴婢铭感五内。奴婢身无长物,只能用这一坛琼花酿借花献佛,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霍景煊轻轻笑了一声:“阿初有心了。”
看他还算高兴,阿初心里舒了口气。
因为最好的两样彩头都已经被人赢走,点心铺门口围观的人少了很多。
霍景煊瞧着头顶圆月,对阿初说:“走吧,去赏月。”
今日京中每家酒楼都开了赏月宴,霍景煊先前就派人去飞鹤订好位置,直接带着阿初走上顶楼露台。
飞鹤楼是京城最高的酒楼,站在顶楼露台上,垂眸之时,京城繁华尽收眼底。而抬起头,皓月当空,手可摘星。
前两年阿初身为浣衣局的宫女,即使是中秋也不过是多分一个月饼,吃完还得继续干活。
今晚是她第一次能静心赏月。
楼下的街道人声鼎沸,看着那些携手相游的亲人,阿初想起远在扬州的亲人,忽然明白了张九龄那句“天涯共此时”。
小二把装壶的琼花酿送上来,配合着月饼等茶点一一摆放好。
阿初将对爹爹、姐姐的思念收起来,给霍景煊斟酒。
琼花酿的香甜飘散在空中,阿初好奇多看了两眼,霍景煊给她也倒了一杯:“尝尝?”
以前哥哥拿这个逗过她,五六岁的阿初懵懵懂懂地捧起酒杯想喝,被姐姐阻止了。
她还记得姐姐数落哥哥不能给她喝酒,但其实阿初一直都很好奇琼花酿的味道。
她双手接过小小的酒盏,轻抿了一小口。
甜腻、甘醇,还有种说不清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怪好喝的。
阿初新奇地把杯中剩余琼花酿喝完,期待地再次看向霍景煊。
霍景煊看她喜欢,含笑又给她倒了一杯。
琼花酿味道甘甜,在果酒中后劲稍大,但比起米酒则不值一提,是宫宴常用的甜酒之一。
阿初喝了两口酒,拿了个月饼吃,怔怔地望着头顶圆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霍景煊猜测她是在想家人,没有出声。
其实阿初在想霍景煊。
她在想霍景煊留着自己的目的,在想南边两边的关系,在想最后这些事到底会如何收场。
她想得出神,甚至为此相当苦恼,只有低头喝酒的时候,感受着琼花酿的甘甜在胸腔间散开,那一丝丝温热流入四肢百骸,才能给她带来一丝放松。
阿初没忍住,多喝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