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博叛乱,朝廷命我出征漠北,。”
明月早便知了,他这一去两年,一直到熙和三年的年底才回来。原也不需那么久,只是他有意收拢雍州兵权。
明月轻轻颔首行了一礼,“祝侯爷凯旋。”
张信眼中只有她她脖子围着一圈白狐毛,越发显脸小,身子纤弱,方才在下面听说她登了塔顶,他莫名就有些心揪。
“你回府吧,祖母和婉然都很想你,我不知何时归,你不必再避着我。”
“好。”
她应的快,他低头望着她,半晌看向塔外道:“若我战死,你当自由了,再无人束缚你。”
“侯爷不会死的。”他眼底跳着火苗,虽极力压制,却难掩希冀,“你如何知?你不该希望如此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想,仰头道:“我不是你,便是为祖母,婉然,我都希望你好好回来。”
她眼睛清澈,坦荡无波,却如一瓢凉水将他刚燃起的那点希望浇灭了。忆起以往受伤,便是捉几个匪徒,她都要忧心许久。
如今,却是不同。
“那你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一阵静默明月见他皂靴出现在自己跟前,突然就被他抱在怀中,正要挣开,脸便贴到他胸口,坚硬嶙峋,是公服下的甲胄。
“明月。”
她微怔他贴在她耳畔:“若我凯旋,你便原谅我,好不好?”她推开他,却被抱的更紧。
“只这一次,我只弃你这一次,往后再不弃你。”他声音压的很低,松开她些,一只手抚着她的脸,俯下身,眼中有祈求。
她见过他杀伐果决的样子,还从未见过他这般,一时心中酸软,偏头不去看他。“侯爷,你与我回不去了。”
他抚她脸的手仍在空中,闻言指头轻颤,像是想抓住什么。
“你心中有家国天下,这是你的报负,还有你父亲、祖父的血仇。我常想,若我是你,我怕根本不会对这样身份的妻子有什么好脸色吧。”明月轻哂,话语轻柔,望着他,“我是真的不怪你,却也再难信你了。”
“明月。”
“你说再不会弃我,可若一切重来,你仍是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对不对?”
“其实,你根本不曾后悔。”
他袖中的手瞬间僵硬“如今只是你以为一切已尽在掌握中,可若我与你心中利益冲突,你会如何取舍。”
她声音平静,却如利刃将他脸上面皮揭开,其中阴私狠毒,皆被摊在白日下。
佛塔外风雪急急,两人静立,相距不过两步,却如远隔千里。
须臾,明月屈膝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侯爷要保重。”她知他后来受了重伤,也是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