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虽然心虚,但面上依然淡定。
大大方方迎向费扬青的目光,说:“报告教官,很疼。”
费扬青两臂抱在胸前,一时没说话,继续将她瞪着。
就在刚刚,透过那面唐棠没留意到的窗户,他瞧见了唐棠趁他看不见的时候,狐狸似的聪明眼珠子轱辘转,哪儿有点受伤的样子?
他一脸高深莫测,故意诈了一句:“哦?可是,刚刚你伤的不是这条腿。”
唐棠果然心里一愣,以为是自己大意了。
可就在她要换条腿喊疼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右条腿裤子纹路整整齐齐,而左条腿上有一处明显的褶皱。
这条褶皱是费扬青刚刚检查时留下的。
费扬青这是在诈她。
唐棠想明白了这一点,连忙随机应变,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说:“怎么不是!我自己的腿,伤得哪条我能不知道?”
怕费扬青深究,又低头假模假式地哼了一声,“嘶嘶,是我不好,跑步前没准备好,才搞成了这样,给大家添麻烦了……”
费扬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果然不再言语。
死直男不吃这一套,校医姐姐心疼了。
温柔校医给唐棠上了药,在她的脚踝上用白绷带一圈一圈地贴心包扎,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学生受伤,还不是因为有人没招呼好?别往心里去啊,回去休息一下,少走点路,训练什么的,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就说是医嘱!”
校医没指名道姓,但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费扬青在一旁眉梢拧成了麻花,说:“是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校医姐姐说:“这么水灵的小姑娘,你也很得了这心?要罚,罚你们大老爷们去呗,你们皮糙肉厚!你们在下面训练,我在上头都看见了,这个小姑娘,明明练得挺好的,你总罚她跑圈,你这不为难人么?”
“是……”
校医姐姐的这通训斥,费扬青一个字都不敢说。
包扎好后,校医姐姐又忙别的去了。
费扬青两手插兜,走走停停,最后站在唐棠身侧,俯身问:“还走不走得了?”低沉的语气藏不住的愧疚。
费扬青显然也买她账了。
但唐棠还是被问得瞬地瞪大了眼睛——不能走她也得走啊!她可不想再被费扬青像扔沙包一样背在肩上。
她连忙卷起袜子往脚上套,边穿边说:“不用不用,我身残志坚,还能走,还能走!”
她圆润的脚趾不小心碰了费扬青一下,五根脚趾白白嫩嫩,中部有一圈小小的月牙,娇滴滴的,像是点了一朵花心,可爱极了。
费扬青被蹭得一愣,抬头却见“始作俑者”还在低头卷袜边,一脸不知罪过。
他顿时牙痒,又不知道这无缘无故的怒火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他在原地踟蹰,没等唐棠穿好鞋,便已经转过身,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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