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两国交界处还十分动荡,即便在今天,也常有纷争,江鹤鸣不过是一个大学教授,怎么可能会带着年幼的女儿去那种地方,偏偏那个时候,燕少和夫人恰好也在……
而正是当年那桩案子,让燕少自此失去母亲,那个时候,夫人的肚子里还怀着燕少的妹妹,就这样,一尸两命,而燕少也自此性情大变,在国外整整待了十年才勉强治好……
燕璟琛目色沉溺地盯着窗外刺目的阳光,深深吸气。
“无论怎样,都和小暖无关。”
他爱恨分明,该是谁的仇,他铭记一辈子,该是谁的恩,他也会还回去!
当年的小暖,不过是个七岁的小丫头,哪里懂什么是非善恶,更做不出那种惨无人道的事。更何况,若不是她救了他,恐怕他同母亲和妹妹一样,早已不在人世。
无论事实是怎样的,都绝不影响他爱她。
虚掩的厚重玻璃门后面,江暖凝神听着燕璟琛和霍绍谦的谈话,眉心越拧越深。
她本就睡得很浅,所以霍绍谦刚才一进来,她便被惊醒了,只是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后来见燕璟琛和霍绍谦两人出去,她才缓缓从沙发上坐起来,打算去茶水间倒杯茶喝,不想却见两人神色凝重地站在走廊上谈话。
她离得远,并不能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只隐约听见了爸爸的名字,还有什么“十五年前”,“Y省”,之后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从她的直觉上判断,燕璟琛应该是让霍绍谦去调查了她父亲,可父亲不过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大学教授,燕璟琛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和父亲研究所的合作项目有关?
他信不过父亲的为人,所以才让霍绍谦去查?
可她总觉得,好像又不是这样。
他们还提到了Y省,十五年前,父亲有去过Y省吗,她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江暖努力回想,可头却突然不可抑制地阵痛起来,越想越痛,人对自己幼年的记忆总是零星的。可那年的她已经七岁了,不是什么无知幼儿,但现在她却徒劳发现,自己对七岁之前的记忆完全是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
江暖蓦然睁大眼睛,双唇不可觉察地开始发抖。
以前,她是从来没有回想过往事,人不可能一辈子沉浸在过去,更何况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
然而现在,当她一次次地试图去回想时,脑中除了那股针扎似的阵痛,再无其他。
父亲说,她小时候是在F大的附属小学上的学,但她的头脑中却没有一点印象,甚至连一个老师,一个同学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十五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燕璟琛的神色会在突然之间变得那么沉重?
江暖有些痛苦地扶着头站在门后,适逢燕璟琛推门进来,瞧见她这般神色,眸光蓦然一顿。
“小暖,怎么了?”
江暖根本没有力气跟他说话,低垂着眸子不做回应。
燕璟琛见她一直揉着太阳穴,抿抿唇,扶着她走到沙发前坐下。
江暖两手抱头,整个人像只小刺猬一样缩在那儿。
“小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燕璟琛不自觉地加重了语气,他不喜欢看着她在他面前这样封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