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看起来像一份合同，上面的文字全是英文。
江暖裹紧浴巾，凑过去盯着他手上的合同仔细看了一眼。
这是一份买卖合约，由泰国皇室出钱，购买华永锋手上的毒品，而交易额足足有五千万。
“查猜买这么多毒品做什么，总不会是自己用的吧？”江暖眉目震惊地看向燕璟琛。
男人抿起薄唇，淡声道：“泰国皇室成员所用的每一笔资金都要通过老国王的许可，而查猜手上并没有私产，动用了这么大一笔钱，老国王必然也是知情的。”
“也就是说，真正和华永锋交易的并不是查猜，而是泰国国王？”江暖睁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泰国对毒品的容忍度这么高吗？”
燕璟琛漫不经心地摇头，“应该是为了遏制军方的势力。”
他指着合约上的最后一条附加条件，淡声说：“这上面说的很清楚，交易成功后，华永锋需将毒品运输到泰国南部，那里是军区。近几年来，泰国皇室和军方的关系闹得很僵，民间甚至有人谣传，军方正打算利用手上的武装来发动政变，老国王自然要着急，我想，他应该是打算借助毒品，从而达到控制军区士兵的目的。”
江暖凝神听着，不由得想起一百多年前的历史，鸦片打开了固步自封的华国大门，一步步吞噬着华国人的精神和身体，那时候的华国人，在列强欺压之下，被打得简直毫无反击之力。
如今，泰国国王为了维持自己的政权，难道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对待自己本国的士兵吗？
这未免也太愚钝了，一支军队，若是失去勇往直前的战斗力，只会将自己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到时，老国王又打算靠谁去保护他的万千子民！
燕璟琛没有留意到江暖异样的神色，翻着文件一页页往后看，在翻到最后一页时，目色顿时一沉，就连身上的气息也蓦然间冷下来。
江暖回过神，不明所以地看向他，“怎么了？”
燕璟琛没有说话，一只手紧紧捏着那张纸，近乎将它揉烂撕碎，冷峻的脸上仿佛覆上一层寒霜，阴冷到极致。
江暖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直觉那纸上的内容应该跟他有关，伸长脖子凝着眼睛看，心里却越看越心惊。
“怎、怎么会这样？！”
上面所写内容无关其他，正是两个多月前的那场缉毒行动。
燕璟琛亲自作战指挥，明明已经拿到了确切的情报，结果却在行动中损失惨重，他自己身受重伤，还有几名士兵被那些穷凶极恶的贩毒分子抓到之后，被残忍地折磨致死。
而这上面却说，当初参与反击华国士兵的，除了有贩毒集团自己的武装军，还有泰国军方的人！
泰国军方！这可是一支堂堂正正的军队啊，代表的是一国形象，怎么可以和贩毒集团勾结在一起！
燕璟琛攥紧手上的纸，阴沉着一张脸没说话。
江暖深吸一气，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你别这样……”
她害怕看到他这副样子，深邃地眸子中仿佛烧着一把火，所过之处尽是灰烬。
她宁可他大吼大叫地发脾气，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燕璟琛锐利的眼神从纸上移开，敛眸看向她，稍稍缓和了几分。
“小暖……”他哑着声音，僵硬地扯着嘴角，“你知道，这样一份文件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