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暖抬起眸子，定定看着她，“赌她是不是真的对你动了杀心。”
王欣然瞳仁骤缩，然后痛苦地抱住头，“小暖，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知道她讨厌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明白的。她不想看见我，我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哪怕她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我也无所谓，但她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啊？”
江暖抿唇看着她，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可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在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王欣然。
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欣然说出实情，被偷换的二十四年人生，谁又能赔偿她？
而这样的真相，对她又太过残忍了。
江暖根本就不敢说，她害怕王欣然听见之后，会突然之间崩溃，毕竟那天晚上，连她这个局外人看到DNA检测报告后，都难受得半天缓不过神。
“欣然，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去找找你亲生父亲的消息？”
王欣然闻言，头深埋在双膝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没有，我从来都没想过去找他，从我记事起，妈妈就说爸爸死了，那个时候，我就坚信那个男人已经去世了，就算……就算他还活着，我也绝不会去找他。一个男人抛妻弃女这么多年，让我们每天都活的那么痛苦，根本不值得原谅，我又凭什么去找他。”
江暖不自觉地缩了下十指，“那……如果我告诉你，他的下落呢？”
她没办法直接说出真相，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一点一点地把实情告诉欣然。
王欣然听见江暖的话，霍地抬起头，“你知道他是谁？！”
江暖轻轻点头，“这个人的名字，在华城家喻户晓，你也听说过的。”
王欣然不自觉地咬起薄唇，“他是谁？”
江暖深吸一气，眸色认真地望着她，“杨启山。”
王欣然近乎是瞬间僵住，周身仿佛裹上一层厚厚的冰，让她半天都缓不过神。
良久，她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怎么可能呢，小暖，这根本就不可能的，我妈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怎么会跟杨启山有旧情，他可是秦羽柔的亲生父亲！”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江暖凝声开口，“至于当年的事，等警察抓到你妈妈后，相信她会告诉你的。”
王欣然想起什么，突然握住她的手，“小暖，我刚刚在走廊外，听见经过的警察说，你这次要追究我妈妈的刑事责任，对吗？你、你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下半辈子都在监狱里过……”
江暖敛眉看她，“哪怕她要杀你，你还要替她求情？”
王欣然垂了垂眸子，痛苦地抿唇，“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她说过，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有时候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她之所以这么做，可能只是因为突然间又发病了而已。当年她被我爸，被杨启山抛弃，这件事带给她的打击很大，所以，她一定不是有意要害我的。”
江暖忍不住叹气，“她说她有心理疾病，你就相信了？抛弃她的人是杨启山，不是你，就算她要找一个人发泄，也应该去找杨启山报仇，而不是你。欣然，你一直都不蠢，这种时候，又何必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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