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平安回来，许是爷爷见不得我们一家人分离，所以在天上保佑着我们，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在家多陪陪盼盼，这几天他也很担心你的安危，总问我你是不是再也不会回来了，等过两日，我们再去墓园看看爷爷。”
他一提起老爷子，江暖忍不住又想起老爷子当时抱憾而去的一幕。
这件事就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她心里，她想过对他坦白的，可她又不知该怎么对他说。
若是知道老爷子临走之前带着那么大的遗憾，他一定不会原谅她的吧？
“在想什么？”
燕璟琛瞧见江暖痛苦的神色，眼神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暖纠结地握着手指，咬咬唇，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阿琛，其实、其实爷爷去世那天，已经知道你爸爸当年与五爷的通话内容了，燕盛交给爷爷的那份文件，爷爷在病发的那个晚上又给了我，他让我去查证这件事，我、我本来想拒绝的，可爷爷当时苦苦恳求我，我、我没办法……
对不起，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会原谅我，爷爷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我却在他临走之前将查实的内容告诉了他，让他带着满心的痛苦离世，是、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想对你撒谎的，我……”
她说到最后，已经说不下去了，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燕璟琛的脸色。
是她违背了对爷爷的誓言，明明发过誓要向他隐瞒一辈子的，可他已经把蒋媛杀了，她便知道他已经清楚当年的事情经过了，既是如此，她便没必要继续向他瞒着。
更何况，当初燕盛送给爷爷的那份资料，他应该已经猜出内容是什么了……
江暖惭愧地垂着眸子，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燕璟琛会发多大的火，她都会承受。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责怪她，甚至没有生气。
江暖小心翼翼地抬起眸子，见他神色无奈地看着自己，顿了顿，抿着薄唇也不知该说什么。
“傻瓜……”
良久，男人淡淡启唇，温热的气息轻轻喷在她耳畔。
“这种事情，即便你不去查实，难道爷爷便不会信了吗？他那样睿智的人，一份真实的资料摆在他眼前，他不可能不信的，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罢了，所以，我又凭什么怪你，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何必一个人苦苦承受着，不累吗？”
江暖怔了怔，错愕地看着他，“你、你不怪我吗？”
连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爷爷，他为什么不怪她？
当时哪怕说些好听话把老爷子糊弄过去也好啊，纵然明知道已经无法挽回老爷子的命，可起码能让他走的安详一些。
“对不起燕家的人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怪你，小暖，不要把这些重担强行压在自己身上，如今，我反而庆幸你说出来了。”燕璟琛柔目看着她，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
江暖听见这话，鼻子又开始泛酸了，忍不住一头扑进他怀里。
“燕璟琛，你干嘛对我这么好啊……”
“傻瓜，你是我老婆，我不对你好，又要对谁好。”燕璟琛温言笑道，“好了，不要再哭了，幸好盼盼先去睡了，若是让他看见你哭，怕是还以为他爸爸在欺负妈妈呢。”
“才不会，盼盼虽然小，可是他什么都懂的……”江暖小声嘀咕。
燕璟琛笑笑不说话，起身抱着她上楼休息。
这是他的小太太，若不疼着宠着对她千般好，没有她陪着度过这漫漫长夜无边孤独，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