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目色沉沉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冷笑一声，将枪放在了地上。
“有烟吗？”
“等着。”
燕璟琛转过头，冲不远处的霍绍谦打了个手势，霍绍谦赶忙送了一盒烟过来。
小暖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已经戒很久了，蓦地闻见烟草气，竟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点燃了两根，一根递给云衍，另一根直接插在了地上，任由其慢慢燃烧。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地就想给我送行了？”云衍瞥他一眼，颤着手指把烟送进嘴里。
燕璟琛没说话，靠着飞机沉默不语。
云衍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突然笑了。
“燕璟琛，我现在回头想想，我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儿，真的，以前顶多帮骁勇杀过几个人，在华城的那段日子，我可是一件坏事儿都没干，哦，对了，算是杀过你吧。
四年前，莫心怡绑架了小暖，在荒山上，骁勇本来是想将你们所有人都一网打尽的，但我不舍得小暖死，所以减弱了一些武装力量，同时也给了你活命的机会。
现在，我甚至还帮你们把骁勇杀了，你说法官会不会格外开恩，给我判个无期？”
“不会。”燕璟琛毫不犹豫地开口。
他觉得自己没干过坏事，不过是相对骁勇而言罢了，单单手上那几条人命，都足够他将牢底坐穿。
“周巅说的不错，你这个人啊，嘴太毒了，一点情面都不给别人留。”
云衍狠狠嘬了口烟，吐着烟雾说：“骁勇和五爷他们当年真该把你杀了的，一了百了，如今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我也后悔，当年不该帮着小暖把你给救了，可我没办法啊，她一求我，我就什么招儿都没了，如今想来，这可能就是孽缘吧……
你这种人，生来就高高在上，而我呢，小心翼翼地活了这么多年，总想着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世人面前，到头来却成了这副鬼德行，你说老天爷有时候怎么这么喜欢捉弄人呢？”
“到了下面好好表现，争取下辈子投个好胎。”燕璟琛淡淡说道。
云衍听见这话，被烟呛了一下，整个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可咳着咳着又忍不住笑了。
“是啊，我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投个好胎也被人愚弄了，下辈子，我只求老天爷别再玩儿我了，真的挺没劲的，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多年，到最后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呵……再来一支烟。”
燕璟琛扭过头，见他的烟已经抽完了，直接把烟盒扔给他。
云衍手法熟练地点着了，头靠在飞机上，有些贪婪地看看广阔的天空，脑海中却浮现出江暖的脸。
“燕璟琛，我这辈子输给你了，输的彻彻底底，小暖……小暖就拜托你了，其实在很久以前，我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那你之前又何必带走她。”燕璟琛转眸看着他的侧脸，目色有些阴郁。
“不甘心啊……”云衍长长叹了口气，“我明明比你更早的认识她，只是后来不小心把她弄丢了，才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你知道吗？小暖刚进组织的时候，一张小脸粉粉嫩嫩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那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是江教授的女儿，就只觉得这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她一笑，整个世界都春暖花开了，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就是太阳，注定在组织里待不长久的……”
燕璟琛想起自己初见江暖时的样子，虽然两个人都很狼狈，可她坚毅的眼神和纯真的笑脸，却让他刻苦铭心地记了十几年。
云衍瞥了眼他的神色，淡淡笑道：“所以你看，换作任何人，都绝对不可能甘心的，如果小暖喜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她抢走的，对不对？只可惜，我比起你，终究少了那么一点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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