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公输冉不再哭了,反而有心情责备他,萧瑾枫便知她已经冷静下来。
面对她的说法,他自然只有称是的份。
其实,他不是故意自虐,不过是前几日那伤本来到今日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所以他一时忘了。而甘愿承受父亲的藤鞭,则是因为,他确实很自责。
父亲说的很对,今日之事,确实是因为他的不谨慎导致的。
受这鞭痛,也是他想要让自己记住这个教训!
父亲说,今日是有人以谎言陷害,可以轻易拆穿,但若是他再这样不够谨慎,总有一日,找上门来的,便有可能是真的了!到时在冉儿面前,他又该如何自处?
萧瑾枫一想到那种可能,硬生生吓出一身冷汗。
他视阿冉如珠如宝,恨不能把她放在心尖上疼宠,又怎会愿她因自己的过错而伤心难过?
素日里他自然是无视其他女子,但万一中了敌人的毂呢?万一因此而对不起阿冉,他真是自杀的心都有了!
父亲说的太有道理,他谨以这鞭伤用来告诫自己,不能小看任何人,任何时候,身处在外,都要保有警惕心!
但这些,他便不想同阿冉说了。
好在,公输冉见他诚恳认错,也便不再追究,但还是看了看他后背的伤势,见到确实不重,且也用过药膏,这才稍稍放心!
这晚,公输冉没有离开。
她担心他半夜发热,因此整晚都是浅眠,时不时便醒来悄悄摸摸他的额头,见他无事,再重新睡下。
一夜倏忽而过,天将明时,公输冉醒来,没有惊动萧瑾枫,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却不知,她一离开房间,以为熟睡当中的萧瑾枫便睁开了眼睛。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男人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阿冉她……其实还是很将自己放在心上的!
他从心底里涌出一股满足!
天亮了,便该做正事了,萧瑾枫早早便出了府,先去了关押玲珑的庄子。
昨天他便让手下将人带到了城外,一来是不想家人再操心此事,二来,则是他必是要从玲珑这里讯问口供的,在府中自然是极不方便的。
到了庄子里,手下便有人迎上前,说起玲珑的情况,“人倒很有几分硬骨头,遵照您的吩咐,我们没有动用大刑,她只字不肯吐露。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手重些?”
萧瑾枫的手下,自然有专门精于刑讯的,各种手段,要说不残忍,那是假话。
毕竟是在边疆战场上锻炼出来的,针对的都是那些敌囚。
对那些人,他们自然是没有多少怜悯之情,怎么狠怎么来,只要能够达到目地。
但回到京城就不同了,若是用刑太过,即便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消息,难免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被那些卫道士攻击手段残忍,有伤天和。
这也是萧瑾枫让他们下手不要太重的原因之一。
不过他没想到玲珑那个女子竟然这么能撑,一个晚上,只字不吐。
萧瑾枫沉吟了片刻,道:“耗着她就是了,暂时不需要下重手,先看看她所在的楼子里能查出什么来!”
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玲珑也不例外。
如她所说,她的确是出身青楼的一名清倌,她所在的青楼虽然在京城算不上最好,却也有其不俗,即如此,来往的人自然不少,玲珑这段日子见过的客人有哪些,便是她自己不说,自有人会说!
不过调查时还需秘密行事,免得打草惊蛇,让背后那人得了消息。
专门打探消息的手下已经混了进去,萧瑾枫思忖过后,便离开了庄子,先去了京郊大营,无论如何,公务不能耽搁,其他的,也只能等了。
索性他等待的时候也不算长,不过一天功夫,手下的人便传来的消息,说是已经有了线索。几乎前后脚,审问玲珑的手下也递来了消息,线索同时指向一位客人。只不过,玲珑并不知那位客人的姓氏名谁,更不知对方在哪里,好在她擅画,倒是将那人的形貌老老实实的画了下来!
萧瑾枫立刻指示手下,照着这画像去找!
及至翌日,手下来报,“将军,找到画中人了!”
“哦?他到底是何人?”
手下一五一十的道:“此人姓马,名英杰,乃是一家珍宝铺子的掌柜。去楼子里找姑娘时,他做了几分伪装,不过属下已然确定,正是他指使名为玲珑的女妓去元帅府上的!”
迟疑了片刻,手下又道:“这马英杰本人不过商人出身,稍有麻烦的是,他的妻子出身英国公府,曾是英国公夫人跟前得宠的大丫鬟,后来即便出府,也同英国公府有联系,时不时便去拜望英国公夫人!若想将此人拿下,只怕会惊动英国公府!”
萧瑾枫沉下眉眼,英国公与他无冤无仇,且是同他父亲平辈的人,不大可能会无端找他的麻烦!更不要说这种请女妓上门闹事的下作事了,英国公不会这样不要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