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良安没再唤“公主”,但三公主却知道,这是在保护她。
今日一事,不管是有人在背后主使,还是无意中的巧合,但凡事情曝露出去,她这个三公主被抓奸的妇人堵在酒楼雅间里打了……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因此,今日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的!
世人对女子不公,尤其,她还是公主。
若是事情传出去,旁人可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又是不是有人陷害,他们只会编造出她这个皇帝的女儿,堂堂三公主因着丈夫离世,便守不住的与外男暗中有染的故事来!
皇家的脸面,会因为她而大大的受损。
那她就真的是百死不辞其咎了!
三公主冷静下来后,转瞬间已经在脑海里将这眼前的情势想了个透彻,于是她更加老老实实的窝在郭良安的怀里,任由披风盖着头脚,低低的回了声,“嗯。”
郭良安一边说着,一边向外闯。
那些打人的妇人大抵是被他那一脚吓得呆住了,一时也不敢再动,借着这个机会,三公主的手下们仓促跟在郭良安身后疾走。
这种时候,从前门出去,肯定太过惹人侧目。
出了雅间,郭良安便吩咐一名下人,“你去让车夫将马车赶到后巷。”
下人应声,低着头匆匆而去。
随即郭良安带着其他人,找到酒楼的后门,离开。
虽然仍旧被经过的人奇怪的打量,但好歹,人要少得多,而且其中也并没有相熟的脸孔。
直到从后门出去,上了马车,郭良安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将三公主安置在马车上,随即,不等他动手,三公主已经扯去了头上的披风,她定定了看了郭良安片刻,似乎有些不自在的别开头。
“回府!”
马车缓缓向巷子的另一头驶去。
马车内,郭良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虑,“殿下,今日之事……”
三公主狠狠咬牙,“定是有人陷害!可恶!本宫绝对不会放过此人!”
郭良安顺势点点头,“还有闯进雅间的那些妇人,要不要下官……”他横手为刀,做了个杀的手势。
三公主眼中阴狠一闪而过,“过会儿找个僻静地方让你下去,你立刻回酒楼里看看,现下是个什么情形!”
“遵命!”
三公主见他没有半死勉强,这才稍稍满意的扯了扯唇角。
关键时刻见真章,眼下看来,此人还算得用。
想到刚刚这男x人当即立刻护住自己的头脸,将自己抱下来送上马车的举动,三公主的态度更加和缓了两分,“你去是去,但一定要小心,另外,也不要打草惊蛇。若是可以,盯牢那领头的贱妇,想来她应是知情人!”
“良安明白!”
郭良安看着她,眼中透出怜惜来。
三公主不由的心里又是一动,一贯以来,她被人赞美过、爱慕过、逢迎过,畏惧过,也很多次被保护过,但是,除了父皇,还没有哪个男人,敢于对她流露出这种眼神来。
象从前那位驸马,对她也多是恭恭敬敬,便是在床榻之上,都是由她来指挥,那人恨不得每一次动作都听从她的命令而行,象是生怕她有哪里不满,就会提刀杀了他似的!
开始,三公主还觉得有趣,但一次下来,就发现其实无趣的很。
再多几次,更是索然无味!
因此在驸马病逝前,其实他们的关系早就已经趋于平淡了,淡的还不如一碗白水!
而今,她却在这个甚至要小着她几岁的年轻男子身上看到了心疼自己的情绪,又让三公主如何不心起微澜呢!
不过她到底是公主,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她压在了脑后。
让车夫找了个僻静的巷子,将郭良安入下,三公主低低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
然后便匆匆令车夫赶车离开。
郭良安看着她乘坐的马车很快走远,最后消失在另一条巷子里,这才唇角微动,露出个极是意味深长的笑容。
……
三公主回府后,来不及休整便立刻派人去查今日酒楼这件事。
当然,一切都是秘密进行,务必不能泄露今日她在场。
将人派出去,她才去重新梳洗。
等她收拾妥当,回到厅堂,她派的人还未回,郭良安派的人却先到了。
“……那妇人一行,已经被人拿下,送到了京兆尹。据说,对方是来抓夫君与相好,偏偏,她那夫君与相好就在隔壁,说是走错了地方,才会误闯,打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