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幼萝愣在那里,她点点头。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歇息。”
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这窗前,一如第一次,单指在她额上轻轻一推,随后将那面窗喝合了上。
谢幼萝捂着额头,许是太过安静,安静到她的注意力分外的集中,对方做什么都叫她不由得细细感会。
就像他落下来的指腹,贴着她的额头,虽只有一瞬间,但那肌肤上的温度却久久未散。
谢幼萝惦着一双白嫩的脚丫子,躺上床,一脑儿窝进被褥里。
碧云从外头推门进来,见谢幼萝又将自己闷在被窝里,她过去将那被褥扯了扯,露出脸来,也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好玩的,那唇边浅浅弯着,嘴里不时呢喃。
碧云摇摇头,外头起了风,阵的门声声响,她推门的功夫,银白的月光跑了进来,铺满一地,叫人觉着温柔极了。
*
接下来的行程很是顺利,五日之后,船泊在凉州码头。
这几日谢幼萝没怎么出门,直到今儿天一亮,白越过来喊他们,才知道已经到了凉州。
“……爷有事,先咱们一步走了,吩咐小的带姑娘过去。”他在前头边带路边道,这时后头顾九昭带着几个大汉气势汹汹地朝谢幼萝这走来,碧云吓得抓紧谢幼萝的手,这会子三爷不在,这人岂不是要为所欲为了。
白越才挺身挡在主奴二人面前,再怎么也抵不过那几个身子壮硕的大汉,于是很快便被顾九昭的人拦了去。
顾九昭在谢幼萝面前站定,可惜美人遮了面纱,那容貌看不清,他正想抬手却听谢幼萝突然道,“顾公子,就此别过吧,后会有期。”
他一个糙人活了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称作顾公子,再加上姑娘家柔若春风的嗓音,顾九昭有些不自在和暗喜,就连说话声音也放轻了不少,不过样子还是做做的,他轻哼,“谁说老子要走的。”
“我们是要去凉山书院陆先生处,顾公子是要一道去么?”果然白越这话一出,那顾九昭脸上开始不耐烦,“陆先生五十大寿,若见了顾公子,想必也是一桩意外之喜。”
这话一出,顾九昭脸色变得不太好,挥挥手,立刻转身就走,吆喝手下人将那船家赶了下来,占了船,很快便扬帆去了。
“这陆先生是谁?”摆脱了顾九昭,白越领着她们上了一辆马车,碧云扶着她做好,心底着实好奇,“怎么那人一听便脸色大变,竟是直接走了?”
碧云见识少,不知道陆先生是正常,但谢幼萝却对此人一直有所耳闻,从前父亲也总在她耳边提起,每每提起总是叹惜不能向他问学。
陆先生其名陆应学,乃大业朝第一书院凉山书院的山长,曾是前朝皇帝尚是太子时的太傅,后来发生宫变,陆应学辞官隐退,回到凉山,创办了凉山书院。